第185章 奔波难
王府的勾心斗角都和何淑宴无关,她回到了国公府后就开始亲自撰写请帖,邀请各家的夫人小姐过府小叙。
这不,夜深人静,京城绝大多数的院子都已经歇了灯火,反倒是她的闺房还亮着灯。
嬷嬷看在眼睛里,只觉得心疼,她端着一碗浓茶进来时,凌月正在剪烛芯。
“王妃歇一歇吧,这都几时了,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明儿起了再写吧。”
何淑宴此时正在书案前亲自提笔书写请帖,长时间的提笔落笔让她的手腕有些僵硬。
换作从前她哪里需要亲自做这些琐事,奈何现在的国公府没落了,亲自撰写才能彰显她的诚意。
嬷嬷的话语非但没有让何淑宴松懈下来,反而是让她询问起了送请帖的事。
“如今京城对本宫的风评颇有好转,徬晚送出去的请帖有几家收了的?又有几家明确表示了会来?”
这不问还好,一问嬷嬷的脸色就僵硬了三分,她送请帖的时候可是挨了不少白眼的,其中的心酸不足为人道也。
“收了请帖的倒是多,门房几乎都接了,只是明确回话要来的却只有三五家……”
三五家?说心里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何淑宴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写字的笔。
这心一乱,字自然也就写不好了,倒不如趁着这个功夫,好好看看这三五家都是哪些人家。
果然还是患难见真情啊……
“给了回话会来的分别是尚书诸司侍郎家的大小姐,中书舍人家的表小姐,中州别驾家的二小姐……”
何淑宴抿了抿唇,上次皇宫为了给左元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曾经邀请过各家的贵女。
她对这些人是有印象的,似乎当时也是这几个小姐给了自己好脸,但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些人家世都差了点。
家里官职最高的也不过是四品官,比起自己从前只结交三品以上的要求低多了。
“也罢,明儿本宫上午落下面子亲自跑一趟,你着人好生准备,不管人多人少,都不能怠慢了。”
翌日一早,何淑宴穿戴整齐后就亲自搭乘马车前往各个贵女的府邸送请帖。
国公府落寞了不假,但是萧王府可还如日中天呢,碍于何淑宴的王妃身份,又是亲自前来,不少人还是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进去。
谁来也巧,这快入了正厅才看见好些个正打算去拜访的贵女,这不都好端端在这扎了堆。
“什么贤惠大气,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身子亏损,没办法开枝散叶,所以才装模作样罢了,谁不会似的。”
“可不是,昨儿我夫君才给我凶了一顿,说我小肚鸡肠,没有半点容人之肚,我就不信她何淑宴要是自己能生,会容得下一个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做长子长女!”
何淑宴的脚步一顿,虽说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但是没想到背后蛐蛐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面上的表情,刻意加重了脚步声,提醒众人有客到来。
“姐妹们说什么呢,这般热闹,也带我一个?”
谦称是我,而不是本王妃,何淑宴这是脑袋清醒,知道自己的地位在这些三品或以上的官家夫人或者小姐面前已经不太有面子了。
她放低了姿态,其他的人却未必买账,众多男人夸赞的对象,一定程度上相当于女人们的公敌。
“不过家长里短,都是些碎嘴的话,不敢扰了王妃清静的耳朵。”
“王妃亲自过来,莫不是还没歇了小聚的心思?我倒是想去,只可惜已经有了别的安排……”
这其中有大着胆子阴阳怪气的,也有温声委婉拒绝的,何淑宴登场到现在拢共还没有说三句话,理由、借口就已经听到好几个了。
“我来确实是为了给诸位姐妹递请帖,去与不去,都是个人意愿,不强求,只是希望诸位姐妹嘴下留情,如非万不得已,谁愿意给妾室低头呢……”
何淑宴经过了国公府这一遭的变故,原本桀骜不驯的性子圆滑了一些,开始博取起众人的同情来。
女人心肠说软也软,看见一贯强势的人如今有抹眼泪的征兆,还真就有态度软和下来的。
“快些收收,留着在你家王爷面前掉去,不就是怀了身子,左右生下来也是唤你做母亲的。”
“就是,大房就要有大房的架子,男人面前给她留点颜面,私底下来日方长,多的是教训的时候。”
何淑宴再不是,那也是正经用了八抬大轿娶回去的正妻,被一个小妾骑在脑袋上,确实不太好看。
在场的贵女们嫁了人的基本上都是正牌夫人,没嫁人的也都是正房所出的嫡女,心气自然是高傲些。
借着后院身份的高低转移了仇恨后,何淑宴勉强算是凭借卖惨融入了进去,只是一提到有关于帮扶国公府的事儿,众人的态度却又变了。
“我们都是些深宅的妇道人家,管管后院的小事倒是拿手,哪里是能掺和大事的,姐姐我不是不帮,实在有心无力。”
“王妃可别看我,表哥从来不许我置喙这些事情,我的姻缘可还捏在他手里呢,万万不敢得罪!”
何淑宴的心里浮现了一丝深深的无力感,她没想着让面前这些非亲非故的出什么劳力。
不过是希望上嘴唇碰碰下嘴唇,怎么也这般困难?
寻常的小聚大多没有个三五小时是散不了场的,而因为有何淑宴在场的缘故,堪堪一个时辰,正厅的人走了七八成。
“时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多谢款待。”
何淑宴心知指望不上,索性也不留下来讨人嫌,主动请辞。
凌月、嬷嬷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进入正厅的,看见自己家王妃出来,纷纷迎接了上去。
“王妃如何了?”凌月是心怀期待的,毕竟何淑宴进去的时间够久,应该是说上话了。
何淑宴微微摇了摇头,不打算在别人的家门口说话,只不过她落寞的神色就已经表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