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抓奸闹出乌龙
解母紧抱住解景珊颤抖的身子,兴奋被担忧取代,她也忍不住浑身颤抖。
“嗯。”解景珊紧咬着擀面棍,压抑不住的痛吟声从牙缝间溢出。
“景七,忍着,妈,掐她的人中穴。”秦浼担心解景珊痛晕厥,叫解母掐住她的人中穴。
“小浼,为什么会这么痛?”景七的疼痛已经超出解母的想象,感觉到痛是好现象,太痛了她担心景七承受不住,景七毕竟只是十四岁。
秦浼没回答,凝神专注施针。
半小时后,秦浼取出最后一根银针,重重地吐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解景珊整个人瘫软在解母怀中,气若游丝。
解母抱住解景珊,看着景七的生命迹象很微弱,用生命垂危来形容也不过分,神情一震,满目担心,急切的叫道:“七儿。”
“妈,别担心,景七没事,您让她躺下,睡一会儿就没事了。”秦浼说道,取走景七咬在嘴里的擀面棍,看着上面的牙印,目光闪了闪。
这丫头是真的能忍痛。
秦浼走出屋,解母不放心,坐在床边守着解景珊。
“还好吧?”解景琛守在外面,目光幽深,深深地锁定着秦浼。
秦浼抬眸,拧眉瞅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解景琛问道。
秦浼摇了头,挥了挥手中的擀面棍,无所谓的开口。“没事。”
丈夫一夜未归,身为妻子,过问一下很正常,可是,他们并非正常的夫妻,何况,秦浼也不笃定,昨晚他到底有没有回来过。
“秦浼。”解景琛不信。
“药喝了吗?”秦浼转移话题,解景琛沉默,秦浼又说道:“想要身体好,全靠药保。”
“喝了。”解景琛嘴角浮起一抹弧度。
“喝了就好。”秦浼将擀面棍给解景琛。“你拿去厨房,我回屋睡回笼觉。”
解景珊是痛,她是累,尤其是她来月事的时候。
解景琛看着擀面棍上的牙印,目光微凝,眉宇间染上几分忧色。“以后施针都很痛吗?”
秦浼停下脚步,背对着解景琛,回答道:“这次是大腿,下次是小腿,解景琛,你该庆幸她感觉到痛,如果感觉不到一丝痛,她的腿我也无能为力。”
解景琛沉默,秦浼说得对,若是一点知觉都没有,那才叫人真正的绝望。
“谢谢。”解景琛这声谢谢发自肺腑。
秦浼转身,双手环胸,凝视着解景琛。“解景琛,我这个人很现实,与其口头上感谢,不如来点实际的。”
“我没钱。”解景琛撒谎了,他有钱,也舍得给她,可他不敢给她。
给钱,她就收,看着她钱越来越多,他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在攒钱,攒够了钱,她就会离开,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很是挫败。
“咳咳咳。”秦浼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解景琛说他没钱,骗谁呢?
解景珏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说他没钱,她信,若说解景琛没钱,她绝对不信。
家境优裕,不需要他赚钱养家,部队上又没什么花销,退役后还给安排了工作,钱呢?
如果解景琛真没存到钱,只有一种可能性,金屋藏娇,还不止一处金屋。
“解景琛,你是不是忘了,我给景七治腿,可不是义务,你要支付我诊费。”秦浼提醒道。
“先欠着。”解景琛不赖账。
秦浼咬牙,有咬死他的冲动,解景琛给她的感觉,想赖账。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也不喜欢半途而废,除开婆婆和公公给的钱,景七就给了她一千。
一千,在这个年代,不是小数额。
解景琛招惹到她了,心情不美丽了,狠狠的瞪了解景琛一眼,扭头转身回屋。
三天后,月事结束,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趁解景琛被人叫走,秦浼全副武装,悄悄地溜出去。
解景珏半夜回来,见秦浼偷偷摸摸溜出去,第一想法是,秦浼溜出去与奸夫私会。
解景珏想叫解景琛一起跟去抓奸,又想到解景琛对秦浼的盲目信任,解景珏放弃叫上解景琛,悄悄地跟上,先弄清楚秦浼的奸夫是谁,接下来再从长计议。
“这才几天,还在小月子期间,她就按捺不住偷偷摸摸溜出去私会奸夫,果然不知廉耻。”解景珏骂道。
解景珏怕秦浼发现,不敢跟得太近,远远地尾随,在巷尾处,解景珏远远地见秦浼坐上一辆自行车,坐上去之后,亲昵地搂着那人的腰
。
解景珏气愤不已,他们骑着自行车,根本追不上他们,只能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夜色里。
黑市,解母穿着男装,戴着帽子,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秦浼没像解母一样变装,却武装得极好,如果不是熟人,根本认不出她是谁。
“小浼,速度要快。”解母低声提醒。
上次在黑市被抓,这次再被抓,面子里子都要丢光。
“妈,放心,上次我就看准了。”只是没机会下手就被抓了,这次秦浼是有备而来。
“上次?”解母惊讶。
秦浼拉着解母,凭着上次的记忆,很快找到卖草药的摊贩。
“两位,买点什么?”卖草药的大爷热情接待。
“大爷,这些草药我全要,开个价。”秦浼不罗嗦,直言。
“全要?”大爷很震惊。
“对,全要。”秦浼坚定的点头。
“你确定?”大爷再次确认,见秦浼点头,大爷也不罗嗦,直接开价。
“五十?”解母看着大爷伸出的五根手指。
大爷摇头。“五百。”
“五……”解母目露惊愕,意识到自己失态,捂住自己的嘴,压低声问。“五百?你确定这堆草药值五百?”
大爷警惕地环视四周,低声说道:“这堆草药不值钱,值钱的是这些。”
大爷敞开一旁的尿素袋给秦浼看,秦浼只看了一眼,当下就决定买。“五百就五百。”
大爷心中大喜,这些草药很值钱,要遇到识货人才能卖掉,他在黑市里卖了两个月都没碰到识货人,眼前这个小姑娘明显识货。
“小姑娘,你懂中医吗?”大爷问道。
“我家是中医世家。”秦浼笑着回答。
闻言,大爷喜上眉梢,见一个小姑娘都如此爽快,他也不落人后,给秦浼便宜一百。“这样吧,看在小姑娘家是中医世家的份上,四百给你。”
秦浼秉承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立刻从斜挎包里拿出信封,从中抽出十张大团结,将信封给大爷。“大爷,你数数。”
大爷接过,打开信封,指手在嘴里蘸了点口水,当着秦浼的面开始数。“不多不少,正好四百。”
大爷喜滋滋收好钱,麻利地将草药装进尿素袋里,整整两大袋,秦浼提一袋,解母提一袋,两人快速离开黑市。
出了黑市,解母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
草药都晒干了,没什么重量,秦浼一手提着一袋,坐在解母身后。
“小浼,你家真是中医世家吗?”解母疑惑的问道。
“不是。”秦浼摇头,她家是中医世家,原主家不是中医世家。
“那你还……”
“我骗他的。”秦浼笑着打断解母的话,解释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样说,他才不敢拿不好的药材以次充好。”
解母了然一笑,秦浼心思缜密,小心谨慎,这样很好。
解母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他爽快给你便宜一百,这些草药不会有问题吧?”
解母不懂中医,自然不懂草药。
“不会。”秦浼笃定道,想了想,又说道:“我防着他,他防着我,又想跟我做下次生意,干脆便宜一百,妈,我有预感,下次去黑市找他买草药,他肯定会带我去他家,或是选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交易。”
还打算下次交易,解母心咯了一下,问道:“景七治腿需要多少草药?”
“这些草药有一部分给景七用,有一部分给解景琛用,其他的我另有用处。”秦浼没有明说。
“景四?”解母很意外,随即有些激动的问道:“景四的右手,你能治吗?”
“妈,您想让我给他治吗?”秦浼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解母沉默,右手废了,景四退役,若是景四的右手被秦浼治好了,有喜也有忧。
巷尾处,解景珏拉着解景琛在巷尾守株待兔。
秦浼离开后,解景珏没回家,而是在原地蹲守,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他就守在这里等秦浼私会完奸夫回来抓她个正着,最好是那个奸夫送她回来。
没等到秦浼和奸夫回来,反而等到了解景琛。
“四哥,再等一会儿。”解景珏见解景琛欲走,拽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解景珏,放手。”解景琛冷声命令。
“四哥,我没骗你,我真的看到四嫂跟一个男人……”
“解景珏。”解景琛冷声警告。“你再敢诬蔑她一句
,你信不信……”
“四哥,四哥,回来了,你看。”解景珏激动的打断解景琛的话,手指着远处。
解景琛顺着解景珏手指的方向看去,月光下,远远地看到一抹光亮,手电筒的光亮有些晃眼,根本看不清楚自行车上的人。
“糟糕。”解母却能看清楚远处的两人,反射性关掉绑在自行车上的手电筒。
“怎么啦?”秦浼一脸茫然,解母关掉了手电筒,秦浼看不清楚远处,凭借着月光,她只能隐约看到远处有两抹身影。
“景四和景五。”解母跳下自行车,车头一转,准备骑着自行车逃之夭夭。
解母这波操作,秦浼防不胜防,双手提着尿素袋,解母又突然转车头,秦浼失去平衡,整个人从自行车上跌倒。
“啊!”秦浼狡猾地摔倒在地上。
“小浼。”解母吓了一跳,丢掉自行车,将秦浼扶起。“没摔着吧?”
“不好,他们想逃。”解景珏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上来,解母刚将秦浼扶起,肩膀处传来一阵痛,紧接着有人扣住她的肩膀大力一甩,解母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突然,领口被人揪住。“臭不要脸的奸夫,想逃,没门。”
“妈。”秦浼吓得不轻,银针在指间,即将要射出去之时,听到解景珏的声音,秦浼停止动作,瞬间明白解景珏的用意。
“叫妈也没用,臭不要脸的奸……”解景珏的声音戛然而止,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难以置信的问道:“妈,怎么会是您?”
秦浼收起银针,抱着手臂,杏眸里是看好戏的玩味。
“解景珏,你犯什么精神?给我松开。”解母浑身都摔痛了,解景珏还粗鲁的将她拽起,现在手还拽着她的领子。
“妈,怎么会是您?”解景珏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四嫂的奸夫怎么会是妈?“妈,您怎么会穿着男人的衣服?”
“解景珏,这个月的零用钱你不想要了?”解母整理着衣领,火冒三丈。
“不是,妈,误会,天大的误会。”解景珏帮着解母一起整理衣领,看着她的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妈,您没事吧?刚刚没摔着吧?”
解景琛姗姗来迟,幽邃的眸光冷剜一眼解景珏,上前察看秦浼,低沉浑厚的嗓音里带着担心:“没事吧?有没有摔着?”
秦浼不语,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提起两袋尿素袋就走。
解景琛立刻跟上,想从秦浼手中接过尿素袋。“给我吧。”
“上次的行李可比这两袋草药重多了。”秦浼嘲讽地一扬唇角,无视解景琛伸来的手,在魔都的时候,她不仅要提自己的行李,还要背他的行李,最过分的是,还要搀扶着他。
需要他怜香惜玉的时候,他不怜香惜玉,现在想要拓展自己的绅士风度,晚了,不需要了。
解景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狡辩道:“上次的情况不一样。”
秦浼没搭理他,提着尿素袋继续走。
“回家再收拾你。”解母对解景珏恶狠狠地说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步追上秦浼,从秦浼手中接过尿素袋,直接给解景珏。“提着。”
于是乎,解母和秦浼两手空空走在前面,解景珏提着东西走在后面,解景琛推着自行车跟着。
解家,堂屋,解父和解母坐在主位,解景琛和秦浼坐在一边,解景珏拉着耳朵跪在地上。
“妈,我错了。”解景珏认错态度端正。
“奸夫是怎么回事?”解母冷着脸质问。
说起奸夫,解景珏瞬间有了底气,轻蔑地看一眼秦浼,直言不讳。“爸,妈,四嫂背叛四哥,还珠胎暗结。”
解母怒不可遏,起身冲向解景珏,抬手狠狠给他一巴掌。“解景珏,你瞎造什么谣?”
“妈。”解景珏被打懵了,捂住被打痛的脸,一脸幽怨的望着怒气冲天的解母。“妈,我没有造谣,流产病历上写得很清楚,还是您亲手所写,您难道就没怀疑过吗?四嫂怀孕一个月,一个月前,四嫂在哪儿?四哥又在哪里?”
解景琛抬手,揉了揉眉心,这家伙在这件事情上就绕不出去了。
解母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平时除了景七的事,其他事都不怎么上心,怎么就跟这件事情扛上了呢?
秦浼狡黠一笑,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孩子不是你四哥的有什么关系呢?媳妇是他的就行了。”
解景琛剑眉紧拧,见秦浼眼底毫不掩饰的玩味与愚弄,琥珀色的眼眸里浮出一抹无奈。
解浼惊世骇俗的话
,让解父和解母心一惊,两人不约而同的目光看向解景琛。
见他处变不惊,仿佛戴绿帽子的人不是他,纵容地任由自己的媳妇胡说八道,两人面面相觑,均沉默不语。
“爸,妈,您们听听,四哥,她自己都承认了,简直恬不知耻。”解景珏都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她了。
“五儿,你误会你四嫂了。”解母真担心秦浼吐出更惊世骇俗的话来怼景五,在解景琛的默认下,索性告诉他真相。“你四嫂没怀孕。”
“没怀孕也不能……”解景珏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愤然被茫然和不解取代。“妈,您说什么?”
“猪脑子。”解景琛运了运气,眼底凝结的愠色,寒意刺骨。
“哥。”解景珏被骂,委屈又无辜,母亲那句“你四嫂没怀孕”,他就隐约察觉出端倪。
“当时的情况,若是没闹出什么动静,仅凭许安山踢翻的石桌,公安人员没有抓捕许安山的直接证据,没有人员伤亡,只能定性为亲戚之间产生了矛盾。”难得解景琛愿意耐着性子跟解景珏说清楚。
“流产?四哥,你和四嫂是一起谋划,还是临场发挥?”解景珏好奇的问,想到自己抓奸闹出的乌龙,他就心虚的不敢与秦浼对视。
解景琛斜睨一眼秦浼。“临场发挥。”
“你们真有默契,不愧是夫妻。”解景珏一脸献殷勤的样子。
“爸,妈,我们回屋了。”解景琛拉着秦浼起身,牵着她走出堂屋。
两人走后,解母指着解景珏的鼻子好一顿臭骂。
“你说你啊!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愚蠢的儿子?难怪你四哥会瞒着你,一点也不靠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抓奸?亏你想得出来,简直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