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以后特殊时候别洗头
“他同不同意不重要,他若是同意,我们带他一起,他若是不同意,我们就不带他。”秦浼拍了拍解景珊的手背,解景琛上道,她的计划里就有他,解景琛不上道,她的计划里就没有他。
秦浼主打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弃。
“不带上四哥,万一途中遇到危险怎么办?”解景珊担忧的问道,她没出过远门,期待又胆怯。
“我保护你。”秦浼拍着胸脯保证,忘了自己晕火车,真遇到危险,别说保护景七,自身都难保。
“带上五哥。”解景珊建议道。
“到时候再说。”秦浼没有立刻否定,带解景珏,还不如说服解景琛。
“四嫂,大姐缺钱吗?”解景珊问道,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秦浼,眼底闪烁着光芒。
秦浼眸光微闪,看着财大气粗的解景珊,未来的她,可是香江女富豪,因双腿残疾,一生未婚。
“缺,当然缺,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秦浼感慨道。
“我们家就富裕。”解景珊说道。
秦浼默了,好吧,你有钱,你是大爷。
不得不承认,投胎是门技术,有人出生注定奋斗,有人出生就在罗马。
“景七,要洗澡吗?”秦浼转移话题。
“明天要泡药浴,今晚就不洗了。”解景珊笑着说道。
秦浼苦恼了,明天景七要泡药浴,对她来说,又是一个大工程,沈清回娘家了,秦浼考虑着要不要让婆婆请半天假。
“我推你回屋。”秦浼起身,推解景珊回屋。
秦浼回到屋里,拿着解母给她准备的东西去厕所里换。
有钱人和没钱人,在月事上就体现出来了,解母给她准备的是卫生棉,虽然不如后世的,这个年代能用上卫生棉,非富即贵,在孙家时,姐给她准备的是月事带,那才让人一言难尽。
第一次用月事带,她就在想,为什么不穿越到一个男人身上?
秦浼从厕所出来,见厨房的灯亮着,秦浼想了想,来到厨房,解景琛在烧水。“忍不住了?想洗澡了?”
“给你烧。”解景琛抬头,睨她一眼,与其让她叫,不如自觉点,反正最后都是他烧水。
秦浼笑了,夸赞道:“真上道。”
秦浼回屋里提桶,半锅水烧开了,秦浼揭开锅盖,愣住了,沸腾的水边缘有油渍,这才想起,锅炸了狼牙土豆。
“怎么了?”解景琛见她不舀水,盯着锅里发呆。
“你自己看。”秦浼将锅盖放到一边,比起孙家烧的洗澡水,这已经好太多了。
解景琛起身,看了一眼锅里的水,眉头一皱。“我洗了很多次,怎么还有油渍?”
秦浼笑而不语,她能抱怨吗?不能,人家好心给她烧水,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解景琛见她眼中没有嫌弃或是不满之意,想了想,说道:“我再多洗几次,重新烧。”
“不用,我没那么矫情。”秦浼拿起水瓢就舀,在孙家这半年,改掉了很多习惯,时代就这样,无力改变时代,只能改变自己的习惯。
舀了半桶水,解景琛想帮她提,却被秦浼拒绝。
“慢点,看清楚脚下。”解景琛见秦浼提桶的动作,吓出一身冷汗,这可是开水,被烫着很严重。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秦浼提着桶,摇摇晃晃朝厕所走去,解景琛跟在她身后,看着从桶里溅出的水,生怕她被溅出来的水烫着。
护送到厕所,解景琛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懈。
“你干嘛?”秦浼放下桶,转身见解景琛跟着进厕所,眼底浮出几分戒备。
看着秦浼眼中毫不掩饰的戒备,解景琛脸色一沉,转身迈步离开。
“莫名其妙。”秦浼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怔忡几秒,想到他目前身体的状况,他就算对她有禽兽的心,他的身体也不允许。
秦浼又去厨房提了半桶水,洗头洗澡,在厕所里折腾了许久,才慢腾腾出来,见解景琛拿着军大衣守在厕所外,秦浼一愣,随即眼底漾起明亮又清澈的笑意。
在厕所里洗澡,有人在厕所外守候,这种感觉很安心。
“洗了头?”解景琛见她洗了头,眉宇间是淡淡的不悦。
“嗯,洗了。”秦浼满不在乎的点头,例假期间洗头是不好,但是不洗,又不舒服。
原主这具身体每次来例假都不准,说来就来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值得庆幸,每次来不超过三天。
解景琛用锐利的眼瞅着她,看得秦浼心里极度不安
,好似有蚂蚁在爬动,难受又莫名心虚。
解景琛僵硬的唇线微微动了一下,上前一步,帮她披上军大衣,音调低沉带着强势的威慑。“以后特殊时候别洗头了。”
“好,听你的。”秦浼有眼力劲,解景琛脸上的神情严肃得可怕,浑身散发出令人不容反驳的威仪,这时候的解景琛,最好别与他唱反调。
人家是为她的身体着想,不能不识好歹。
解景琛满意了,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贴心地帮她拢了拢军大衣,接过她手中提的桶。“快回屋,别着凉了。”
“好。”秦浼杏眸不由得弯成了月牙状,只见牙,不见眼。
笑容明亮纯粹,很有感染力,解景琛被撩到了。
回到屋里,秦浼脱掉军大衣,坐在窗户下,用干毛巾擦湿发。
解景琛放下桶,看着秦浼葱白玉手捏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动作自然,妩媚中散发出撩人的风情,艳丽迷人。
敏锐的察觉到解景琛在偷看自己,秦浼侧眸,两人四目相视,解景琛一滞,秦浼擦拭湿发的动作一顿,迅速敛起波光潋滟的杏眸,继续擦湿发。
解景琛本想上前帮她擦,刚迈出一步。
“景四。”院外有人叫解景琛。
解景琛身形倏然一僵,停下脚步。
“解景琛,外面有人找你。”秦浼见他如同一尊雕塑般杵在那里,忍不住出声提醒。
“我出去一下。”解景琛话音未落,转身迈步走出屋,关上屋门。
解景琛离开后,秦浼紧绷的身体下意识松懈下来,“流产”事件后,她和解景琛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变化,说他们之间暗生情愫,秦浼否认,她只是纯粹的迷恋解景琛的脸,至于他的身体,不可否认,他的身材很好,至于……
秦浼猛然摇头,白皙娇嫩的脸颊泛起一抹诱人的绯红。
“瞎想什么呢?”秦浼拍了拍脸颊,又捏了捏,自我警告道:“不许当女流氓,矜持,要矜持。”
秦浼原以为解景琛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结果她的头发都干了,也不见解景琛回来。
手脚都凉了,秦浼打了个冷颤,钻进被窝里,被褥里是暖和的,秦浼愣了愣,看着被褥里的暖水袋,眸光轻闪,解景琛给她准备的吗?
秦浼笑逐颜开,抱着暖水袋,心里暖烘烘的。
秦浼很容易被感动,只要一心一意对她好,她就会给予全心全意。
解景琛半夜回来,妖艳的面容上有些凝重,站在床边,盯着秦浼恬静的睡颜,薄凉的眼底滑过淡淡笑意,冷漠的神色也变得柔和。
翌日,秦浼睡醒,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坐起身,被褥从她身上滑落,秦浼疑惑地瞅着旁边,昨晚解景琛有没有回来呢?
“小浼。”门外响起解母的声音。
秦浼错愕一愣,敛起思绪,问道:“妈,有事吗?”
“小浼,是先给景七药浴,还是先给景七喝药?”解母问道。
秦浼又是一愣,急切的开口。“妈,等一会儿。”
秦浼迅速起身,换衣服,打开门,叫了一声解母,火速朝厕所跑去。
几分钟后,秦浼从厕所里出来,来到解景珊的房间,她和解母齐力将解景珊弄进浴桶里,泡了一个小时,两人又将解景珊弄出来,解母帮解景珊穿衣服,秦浼见药还没端来,转身出屋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不见解景琛的身影,只有解景珏,正盯着煎药的小炉子发呆。
“解景珏,药。”秦浼用手在解景珏眼前挥了挥。
“啊!”解景珏猛然回神,伸手去拿药罐子,手心被烫伤。
“小心烫。”秦浼提醒,却晚了一步。
解景珏看着被烫红的手心,一脸的哀怨。“四嫂。”
“你四哥呢?”秦浼问道,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包着药罐的把手,将药倒入碗中。
“不知道。”解景珏看着秦浼的眼神里有轻蔑,提醒道:“这是四哥的药。”
秦浼白了解景珏一眼。“从味儿上我就能分辨出谁的药,第一次问你,是想试探你靠不靠谱。”
解景珏哑然。
秦浼又将解景珊的药倒入碗里,端着药碗走出厨房。
“见到你四哥,让他把药喝了。”
秦浼的话,让解景珏忍不住盯着碗中的药发呆,脑海里浮出武大郎与潘金莲。
武大郎……四哥的长相与身材,胜过西门庆。
秦浼若是药死四哥,简直天理难容。
秦浼
突然又回到厨房,在解景珏不解的目光下,拿起擀面棍走出厨房。
解景珏皱眉,满腹狐疑,喃喃自语。“拿擀面棍做什么?”
秦浼回到解景珊屋里,解母已经帮她把衣服穿好,见秦浼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拿着擀面棍,解母目光微闪,很是疑惑。
“小浼,擀面棍拿来做什么?”
“一会儿有用。”秦浼没直说,药碗递给解景珊。
解景珊接过,一饮而尽,秦浼将一颗蜜饯放到景七嘴边,景七一愣,没张嘴,而是望着秦浼。
“今天的药很苦。”秦浼微微一笑。
“四嫂,我不怕苦。”解景珊苦涩一笑,在秦浼的坚持下,还是乖乖张嘴将蜜饯含进嘴里。
解景珊的话让秦浼一阵心酸,景七才十四岁,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花样的年华,怎么可能不怕苦,只是对她而言,比起双腿残疾,药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景七,你怕痛吗?”秦浼看似随意,实则谨慎。
解景珊迟疑几秒,眯眼一笑,郑重的摇头。“不怕。”
不怕苦,不怕痛,怎么可能。
秦浼接过解景珊手中的空碗,递给一旁的解母,秦浼捧起解景珊的小脸,原本苍白瘦削的脸颊,在秦浼这几天的努力下,虽然依旧瘦削却红润了许多。
“景七,今天我就会让你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秦浼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解景珊望着秦浼,灵魂的双眸里闪烁着光耀,秦浼的话,她听得明白,却是茫然与狐疑。
她还清楚的记得四嫂的话。
“只要你配合我治疗,不影响我发挥,我就全力以赴,保证三个月之内,你就能下地站着,至于行走,或是奔跑,就要看你接下来的康复训练。”
秦浼这番话,一字不差的深刻进她的脑海里。
四嫂保证的是三个月之内,这才开始治疗几天,难道……
“四嫂。”解景珊声音轻颤,压抑不住的激动。
“小浼,今天治疗后,景七的腿就康复了吗?”解母也难掩激动。
“妈,我说的是,一丝希望的曙光。”秦浼无奈的说道,放开捧着解景珊脸颊的手,抬手,揉了揉眉心,她的表达方式错了吗?
一抹失望从解景珊的眼底稍纵即逝,怕打击秦浼的积极性,解景珊立刻露出牙齿,甜美一笑,语气轻松的说道:“四嫂,才治疗几天,距离三个月还早。”
秦浼一愣,她承诺过,保证三个月之内能让景七下地站着,景七居然铭记于心。
对于一个双腿残疾的人来说,这样的承诺无疑不是救命稻草,怎么可能不铭心刻骨的深记。
“是我太操之过急了,小浼,别放在心上,别有压力,景七的腿……”解母想说,景七的腿能治就尽力而为,治不好也没关系,没人会指责她,不要有心里负担,在景七面前,这样消极的话,会浇灭景七重新燃起的希冀与斗志。
秦浼没接解母的话,给予再多的承诺都不如实践证明来得更有信服力。
“景七,咬着。”秦浼将擀面棍给解景珊。
“四嫂,我不怕痛。”解景珊拒绝。
秦浼见她态度生硬,张了张嘴将到嘴边劝说的话改了。“如果太痛了,忍不住了,你就拿起擀面棍咬着,别硬撑,咬掉了舌头不好治。”
秦浼的话,解景珊听了,却没明白其中的深意。
秦浼将解景珊的裤腿卷到大腿上,怕解景珊承受不住,放弃了一步到位的念头,选择大腿。
拿出银针,秦浼没急着扎针,而是看向解景珊。“景七,今天扎针不同,会痛,很痛。”
“我不怕痛。”解景珊再次坚定不移的说道。
“小浼,景七的腿……感觉不到痛。”解母字斟句酌。
“景七,一旦施针,无论多痛,你得忍着。”秦浼叮嘱道。
“好。”解景珊郑重地点头。
秦浼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们不重视,显得她罗嗦。
秦浼不再犹豫,一针下去,解景珊破防了,紧咬银牙,硬是没呼痛。
看着景七忍痛的样子,解母呆若木鸡,景七的双腿没知觉,如果这四年来不是通过物理疗法,增加肌肉的锻炼,她的腿肌肉都要萎缩了。
“七儿,哪里痛?”解母急切地问道,屏气凝神等着解景珊的回答。
“腿……啊……”解景珊痛叫出声,双手紧紧地攥着床单,秦浼扎针部位很痛,真的很痛,双腿动不了,痛意却清晰地传入大脑里。
解母兴奋极了,脸上是欣喜若狂的笑,眼角却落泪了。
此刻,她终于明白,秦浼所说的一丝希望的曙光,同时,她深信不疑了,秦浼真的能治愈景七的腿。
“景七。”听到解景珊的惨叫声,解景珏冲了进来。
“滚出去。”秦浼厉声一吼。
解景珏见解景珊痛不欲生的样子,想冲上去找秦浼理论,或是推开秦浼,将景七救出。
“景五。”解景琛见秦浼在给景七施针,又见秦浼神色严肃,扣住解景珏的肩,将他拽出屋,关上屋门。
“四哥,你没看到吗?景七很痛苦。”解景珏暴跳如雷,双眸猩红。
“闭嘴。”解景琛冷冷的声音从喉间逸出,剜了解景珏一眼。“我相信她。”
“四哥。”解景珏瞪着解景琛,因流产事件,他认定秦浼背叛了四哥,珠胎暗结,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人品极差,认定四哥是盲目信任。“四哥,她背叛了你,你还盲目信任她,你会害了景七。”
“闭嘴。”解景琛斥喝一声,双眸掠过一丝寒冷的精芒,景五靠谱点,对象不是白爱云,没准就告诉他实情了。
秦浼扎第三针时,对解母开口。“妈,擀面棍。”
解母猛然回神,拿起擀面棍放到解景珊嘴边。“七儿,咬住。”
解景珊没有拒绝,张嘴咬住擀面棍,痛,真的太痛了。
痛感太强烈,双腿又不能动弹,这种感觉太折磨,太煎熬。
因太过疼痛,解景珊上半身压抑不住的颤抖,额头溢满汗珠。
“妈,抱住她。”秦浼声音清冷,神情专注。
解母即兴奋,又心疼,几乎是秦浼一个指令,她机械化的完成。
她是医生,心里素质极强,面对眼前的场景,她都失去了冷静,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