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解景琛,你混蛋
解景琛是原主选中的男人,他们才相处半月,半月时间能培养出什么感情?她承认目前觊觎他的颜值,只要他犯了原则上的错误,她就要结束这段婚姻。
只是,离婚后,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秦浼敛起思绪,看着解景珊问道:“他有说去哪儿吗?”
“没有。”解景珊摇头。
秦浼没再说话,端着碗扒饭,解母看出秦浼的情绪变化,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中。“小浼,别担心,景四有分寸。”
秦浼扒饭的动作一顿,看着白米饭上多出的排骨,眸光闪了闪,难道婆婆看出她心中所想吗?
秦浼没说话,啃着排骨,二大妈做的饭菜很好吃,很合她的胃口,此刻,她却有些食不知味。
秦浼眉头紧拧,解景琛能影响到她的胃口,这不是好现象。
为了证明解景琛对她没有影响力,秦浼吃了三碗饭,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她才没有继续吃。
“爸,妈,我吃饱了,您们慢慢吃。”秦浼放下碗筷,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下,起身走出堂屋。
“老解,这孩子没事吧?”解母忧心忡忡地问向解父。
“他们两口子闹矛盾了?”解父看向解景珊。
解景珊虽只有十四岁,该懂的她也懂,放下碗筷,想了想说词,言简意赅道:“四嫂引诱四哥,被二大妈撞见了,阻止了他们。”
解父和解母呆若木鸡,这是欲求不满。
“咳咳咳。”解父老脸臊红,尴尬地咳嗽几声。
解母也反应过来,板着脸对解景珊说教。“七儿,你还小……嗯,下次不许偷听你四哥和四嫂的墙脚。”
“我又没偷听。”解景珊嘟了嘟嘴。
考虑到解景珊年纪小,解母没深聊,转移话题问:“你四哥去哪儿了?”
“不知道。”解景珊摇头。“四哥只跟我说了,吃晚饭不用等他,没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你没问?”解母微眯着双眸,自己生的女儿,她还是了解的。
“问了,四哥没说。”解景珊摊开双手,耸耸肩。
“行了,别瞎操心了,景四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管他去哪儿了。”解父给解母夹菜,刚刚他们只顾着看秦浼吃饭,都没怎么吃。
解母白了解父一眼,她是关心景四去哪儿吗?她是担心小两口闹情绪。
“对了,红英给我打电话了,她要回来了,让我派人去接她。”解父说道,接着又问道:“景五呢?”
解母没说话,放下筷子,没胃口了。
“言秋,等景五回来,你跟他说一声,让他开车去接红英。”解父对解母说道。
“你自己说,七儿,我推你回屋。”解母起身,推解景珊,解父放下碗筷,帮着将解景珊和轮椅抬出门槛。
“这门槛太不方便了,等会儿得拆了。”解父抱怨道。
自从景七残疾后,就没和大家一起在堂屋吃过饭,现在景七愿意到堂屋一起吃饭,门槛太挡路了。
解母没说话,推着解景珊离开。
解景珊低着头,没人看到她眼底的黯淡。
秦浼吃多了,胃撑得难受,准备出去消食。
“小浼,要出去吗?”解母问道。
“嗯,吃多了,出去走走消食。”秦浼想了想,邀请道:“妈,要一起吗?”
“好,我们一起出去走走。”解母低眸,问向坐在轮椅上的解景珊。“七儿,你要去吗?”
“我不去,我困,想睡觉。”解景珊闷闷不乐地拒绝。
秦浼看着景七小脸上晦暗的神色,一脸的茫然,这是怎么了?她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浼,等我一下,我推景七回屋。”解景珊背对着解母,看不到景七脸上的表情。
秦浼点头,站在原地等解母。
解母出来,关上门,走向秦浼,亲昵地挽着秦浼的手出门。
路上遇到的邻居都热心地跟她们婆媳打招呼,有些还客套地邀请她们进屋坐,被解母婉拒了,街坊邻居都知道秦浼“流产”,还在坐小月子,有忌讳,只是客套,并非真心邀请。
“小浼,听你爸说,张红英要回来了。”解母突然说道。
“张红英?”秦浼茫然的看着解母,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姨妈。”解母说道。
秦浼怔忡一瞬,反应过来了,笑了笑。“回来就回来呗。”
“唉!”解母唉声叹气。
“妈,您不想张姨妈回来吗?”秦浼好奇的问道,隐约知道景七为什么心情不美丽了,婆婆想不想张姨妈回来,她不知道,景七肯定不想张姨妈回来。
解母摇头,解释道:“张红英回来,意味着老二两口子和老三两口子,他们都要回来了,唉!这才平静几天,又要起波澜了。”
秦浼沉默,消停了几天,许春艳回来,估计又要鸡犬不宁了。
自从上次许安山来家里闹,被抓去公安局后,许春艳就没回来过,许家其他人也没上门来闹,也没人来找她给许春望接下巴。
许春望的下巴,除了她,还真没人能接回去,除非,许春艳能找到比她更了解人体穴位的人。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尤其是在这个年代,卧虎藏龙的人多着。
“我对老三两口子没什么意见,老二两口子……唉!许春艳真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她。”解母想到许春艳,她就头痛不已。
“妈,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浼安慰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呸呸呸!什么斩草除根?犯法的事绝对不要做,为了许春艳这样的人,把自己给搭进去,不值得。
秦浼没安抚到解母,依旧忧心忡忡,只是没有抱怨。
“妈,您跟我说说张姨妈呗。”秦浼隐约感觉,张姨妈不是个省油的灯,张姨妈是解父前妻的妹妹,正常逻辑,她们若是姐妹情深,为了更好的照顾姐姐留下的三个孩子,解父有意,张姨妈有情,他们俩结婚,皆大欢喜。
解父娶的是解母,显然他对张姨妈没意,张姨妈看着他娶别人,同样对解父无情,她住在姐夫家,照顾姐姐留下的三个孩子才对,为什么是景七呢?
景七的反应,明显不喜欢张姨妈,解母为何又放心将景七交给张姨妈照顾呢?
“挺好的。”解母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深意。
秦浼嘴角一抽,还真是简洁,像是说了,又像没说,又见解母一副拒聊的样子,她也没追问。
“小浼,走,我带你去逛黑市。”解母低声说道。
秦浼有些懵,又逛黑市,白天解景琛才警告她,别叫婆婆去黑市。
“妈,天没黑。”秦浼抬头,望着暗沉的天空。
“没事,我们到黑市了,天就黑了。”解母不给秦浼拒绝的机会,带着她转身回家骑自行车。
秦浼心里抗拒,见解母态度坚定,如果她拒绝去,估计解母就是绑也要绑着她去。
衣服都没换,解母骑上自行车,等秦浼坐上来。
“妈,不装扮一下吗?”秦浼站着没动,她们这样明晃晃去黑市不好吧。
“不用。”解母又拍了拍后座位,催促道:“快上来。”
“妈,我们是去黑市,不是去逛百货大楼。”秦浼提醒道。
“这次我们不买东西。”解母说道。
“不买东西?”秦浼愣了愣,又问道:“那我们去黑市做什么?”
单纯的逛逛吗?去黑市单纯的只为逛逛,有必要这么冒险吗?
“逛。”解母红唇开启,狂傲的吐出一个字。
秦浼默了,你狂,你任性,服了。
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秦浼乖乖地坐上车,解父从厨房里追出来,大声问:“你们婆媳又要去哪儿?”
“小浼吃多了,胃痛,我带她去医院。”解母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
秦浼望天,婆婆说谎不打草稿,理由这么冠冕堂皇,她能拆婆婆的台吗?自然是不能,这个锅,她背了。
“别骑自行车了,用我的车,我送你们去。”解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双手绕到背后准备解围裙。
“你会开车吗?”解母的话直戳解父的心窝子。
解父停下解围裙的动作,瞬间想出解决方案。“我骑自行车去小王家。”
“等你骑自行车去小王家,一来一回,我都把小浼送去医院了,小浼,坐稳了。”解母骑着自行车,带着秦浼迅速消失在院门口。
解父脸色阴沉,很是气恼,解下围裙,丢在地上,发泄似的踢了一脚,冷静后又捡起围裙,重新系在腰上,转身走进厨房,继续洗碗。
解母骑自行车的速度比往常快,她们来到黑市,天都没黑,两婆媳蹲在外面,无聊的在地上画圈圈。
渐渐地,天黑了,陆续有人偷偷摸摸进入黑市,有些人路过她们身边时,多看了她们几眼,有些胆小的误以为她们是蹲点的卧底,畏缩不前,胆大的对她们视而不见。
秦浼再次感慨,真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秦浼靠近解母,俯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妈,我们不进去吗?”
“进不去了。”解母看着朝她们这里走来的人。
解母的话,秦浼不是很明白,想进就进,不想进就不进,进不去了是什么意思?
很快秦浼就明白了,解母那句“进不去了”是何意。
“妈,秦浼。”
秦浼浑身一僵,这声音……解景琛。
这是黑市外面,谁来告诉她,解景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解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站在解景琛身后的男子。“小高。”
“阿姨好。”高海礼貌的叫道,随即赞不绝口。“阿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看着您比我姐都年轻,阿姨,如果我不是景四的战友,我都看不出,您是景四的妈妈,还以为您是景四的姐姐。”
“呵呵,小高,真会说话。”解母被高海夸得心花怒放。
秦浼还僵硬着身子蹲着,只是没画圈圈了。
秦浼赞同他的话,解母看着的确比解景玲更显年轻。
“你准备蹲多久?”解景琛清清然然地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秦浼丢掉手中画圈的棍子,噌的一下站起来,起得太猛,又因蹲太久,血缘不循环,脑袋发懵,眼前一黑,双腿麻痛,秦浼站不稳,解景琛眼明手快扶着她。
“嫂子没事吧?”高海担心的问。
“没事,没事,蹲太久了,腿麻了,走走走,小高,送我回家。”解母拉着高海离开。
高海也识趣,跟着解母离开,专挑好听的话说,哄得解母眉开眼笑。
秦浼紧攥着解景琛的衣袖,稳住自己的身体,动都不敢动一下,好一会儿,麻痛才慢慢舒缓。
秦浼摇了摇头,推开解景琛,退后一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良久,秦浼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解景琛没有回答,反而寒声问道:“秦浼,我的话你是不是当耳旁风?”
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秦浼抬眸,借着月光看着解景琛。“你说的话,我全当你在放屁。”
听着她粗俗的话,解景琛脸色一沉,冷冽目光逼视着她。
突然,解景琛冷然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秦浼错愕一愣,那么决然,他不放心她和婆婆来黑市,他就放心将她独自扔在黑市外面吗?
“解景琛,你混蛋。”秦浼朝他的背影怒吼,她刚刚的话是过分,可他就这么丢下她,更是过分。
秦浼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婆婆丢下她跟别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太不厚道了,她们一起出来,怎么也要一起回去,一言不合解景琛也扔下她决然离开。
原本就压抑的心情,被他们丢弃,难受极了,鼻子一阵酸痛,秦浼咬着唇瓣委屈地掉着眼泪。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血缘至亲才会对她不离不弃,她想妈妈了,想爸爸了,想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
越是思念,越是伤心,此刻,秦浼破防了,压抑许久的思念如洪水冲垮堤坝,汹涌澎湃。
自从她穿越到这个年代,她颓废过,却没哭过。
秦浼蹲下身子,抱着双腿,将脸埋进膝盖上,崩溃的放声大哭。
秦浼哭得凄凉又悲怆,一个小姑娘在黑市外面哭泣,很危险,有些坏心眼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也有好心的人想上前寻问,他们还没行动便望而却步。
解景琛去而复返,如天神般站在秦浼面前,阻挡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解景琛妖冶的脸上带着阴霾,眼眸深处写着无奈与憔悴,声音低沉。“别哭了。”
听到解景琛的声音,秦浼身子猛地一僵,却没停止哭声,反而越哭越大声。
“秦浼。”解景琛低沉的嗓音弥漫着一丝无力,无论是失忆前的她,还是失忆后的她,他都没见她哭过。
失忆前的她,总是把别人欺负哭,失忆后的她,嘴虽然毒,愈加恶劣却不会无理取闹。
解景琛蹲下身体,僵硬的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
秦浼突然扑向解景琛,他反射性的接住她的身子,却也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
“咝。”解景琛闷哼一声,没有放开她,反而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咬着牙强忍着痛。
“呜呜呜,我想我妈,我想我爸,我想我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秦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吐字却很清晰。
解景琛静静地听着,想了所有人,就是没说她的哥们,这要是被秦想听到,估计又该捶胸顿足痛骂她无情了。
解景琛没有安抚她,也没有阻止她,任由她哭泣,不知哭了多久,秦浼哭累了,慢慢地停止哭声,静静地窝在他怀中,缓冲着情绪。
他的怀抱很温暖,也有安全感,秦浼还特意闻了闻,是她熟悉的气味,没有多出陌生的气味,猜错了,他没有去找姘头。
纠结着她的阴霾消散了,又想到他将自己抛弃,心情又阴沉下来。
“滚开。”秦浼杏眸里染上怒意,一把推开解景琛,噌的一下站起身。
刚刚还在他怀中哭泣的人儿,突然又翻脸了,解景琛只觉得莫名其妙,扶着腰缓慢的站起身。
看着他扶腰的动作,秦浼就想吐槽,她都猜不透,他的腰到底是真痛,还是假痛?不过,他伤了腰是真的。
秦浼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秦浼,你去哪儿?”解景琛眉头一挑,伸手去抓她,却被她躲开。
“你管我,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跟你没关系,别跟着我,我不想看到你。”秦浼也不看路,高一脚矮一脚朝前面走。
“秦浼,很晚了,我们回家。”解景琛跟在她身后。
“回什么回?那不是我的家。”秦浼赌气,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刚刚发泄了一通,浑身舒畅,就是鼻子不怎么通,哭久了,鼻塞了。“你不是扔下我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我没扔下你,我是故意吓唬你。”解景琛解释道,她的话的确把他给气得不轻,也是真的扔下她,真的走了,没走多远他就冷静下来了。
他怎么能置她的气,又是在黑市外面,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追悔莫及。
尤其是听到她的凄怆的哭泣声,她真的被自己吓着了,很是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