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红娘子
“我不知道。”三夫人抹了一把脸上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一直到昨天,在死人沟谢婉茹的墓碑前,我才知道这个人就是我的仇人。”
白嘉月不解:“怎么说?”
三夫人道:“死人沟里的一窝土匪,匪首是个女人,但是没人叫她谢宛如。大家都叫她红娘子。”
白嘉月这才明白。
谢宛如,是名字。
但是很多人行走江湖,自知做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因此不会以真姓名示人。
一般是起个绰号。
比如红娘子,人人都叫她红娘子,至于真正的名字,无人知晓。
三夫人说:“我一直以为,羊蕴藉祭拜的宛如,是商队的姑娘。也是那一次火拼的受害者。一直到昨日,我看见墓碑,在那个墓碑上,你们可能没有注意,有一个类似花朵的刻痕。”
“我看见了。”
白嘉月说。
是用小刀凿上去的,一朵小花。
不过太没有多想,只以为这地下埋的是个女子,应该还是个年轻女子,所以羊蕴藉便在墓碑上刻了朵小花,也算是一种祭奠。
给爱美的姑娘,一朵敞开不败的花。
万万没想到,这朵花还有特别的意义。
三夫人说:“红娘子的标志,就是一朵六瓣花。之前我见过,她的衣领上绣的,她头上带的,甚至她用的枪上,都有这样一朵花。所以我一看那墓碑,我就知道那里面埋着的人,就是红娘子。”
三夫人挺伤心的。
她虽然不是羊蕴藉名正言顺的妻子,但是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还有孩子,她对羊蕴藉,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万万没想到。
自己的枕边人羊蕴藉,他藏在心尖尖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杀父杀母的仇人。
白嘉月听完前因后果,觉得如果三夫人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一个女土匪,你就算是要把她挖出来挫骨扬灰,直说就是,何必一个人半夜溜走?”
三夫人这种血海深仇,大家都是能理解的呀。
三夫人苦笑一声:“你们是巡捕房的人,虽然不是贵南的,但也是来出差办正事的,哪里能陪着我挖坟。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闹半天,三夫人还是如此体贴的想法。
“那你好歹也留个纸条不是?”白嘉月道:“你就这么跑了,山里又是野猪又是熊的,怎么能不找呢?”
三夫人低下头。
“对不起。”
白嘉月又看了一遍记录,如果三夫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事情就是个误会。
但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呢?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对了。”白嘉月道:“你说,你们当时是被土匪抓去的,土匪和商队火拼的时候,你见过羊蕴藉吗?”
“没有。”三夫人说:“我一个商队的人都没见到,是被土匪从山下的村子掳去的,一直被关在山洞里,见到的只有土匪。后来,土匪要跑,决定杀我们灭口,我有个年纪大的,看我可怜,让我躺在死人堆里装死,才躲过一劫。”
所以三夫人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对土匪,她多少还有点了解。对商队,那真是一无所知。
看来真的要找一找当年对接过这支商队,或者是对接过这个土匪窝的人了。
问完了,三夫人翻来覆去的也说不出什么了,白嘉月就让她去休息了。
不过这一次,信任已经全然瓦解。
白嘉月在三夫诧异的眼神中,从行李箱中,拿出一副手铐。
三夫人惊恐的看着她。
“没办法了。”白嘉月道:“要不然,你就在客厅里坐着。你要是想在床上躺一会儿,只能委屈一下了。”
白嘉月晃了晃手里的手铐。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人关起来,最复杂的方法就是一直保持警惕,把人盯牢了。
白嘉月选择了最简单的那个。
宁可委屈别人,也不能麻烦自己。
三夫人虽然很委屈,可今天是做了错事的,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伸出手。
一只手铐,拷在三夫人的手腕上。
另一只手铐,拷在床头的铁艺栏杆上。
三夫人要是能悄无声息的把手铐挣脱,那白嘉月佩服她是个人才。
三夫人没有跑,她很快就睡着了。
虽然她被沈淮发现的时候是昏睡状态,但昨夜一夜,大半夜她都是又惊又怕的,昨天白天,她也是跟着跑了一天的。
疲劳困顿,加上失血,挨着床,她就睡着了。
黑夜小分队睡到中午,陆续都醒了。
没有出门的老三和许冲夫妻俩做了许多吃的,陆续端了上来。
众人睡了一觉,恢复了一半体力,又吃了一顿,总算是满血复活。
沈淮更是一边吃,一边看白嘉月的记录。
“原来是这么回事。”沈淮道:“不过这三夫人也不是个老实人,她说的话,也不可全信。”
白嘉月又去看了一趟,三夫人还在熟睡中。
但是她仔细看了看,觉得不太对劲。
走过去摸了摸三夫人的额头,热的厉害。
她除了胳膊上被竹刀刺破的伤口,还有许多细碎的伤口,这些伤口只是简单处理了,看样子是不行的。
白嘉月转身下去,跟大家商量了一下。
三夫人要赶紧送医院了,伤口发炎不是小事,可别因为这些伤口,闹出人命来。
酒店里有常用药物,但是非常有限,也没有医生。只能处理一下紧急情况,三夫人现在脸色通红,吐出的每一口气都像火烧一样,肯定不是一觉睡醒自己就能好的。
当下,众人找了消炎退烧的药给三夫人喂了点,也不喊醒,也喊不醒,直接用被子裹上,放进车里。
才一点钟,现在回城,天黑前就能到。
进了城,为了节约时间,而且也没有全员都往医院跑的必要。
苗星渊直接叫了几个人出来,送三夫人去医院,其他的人,浩浩荡荡的,由他带着,去找二十年前处理死人沟火拼事件的负责人。
当地的警察署长,十年前退休,如今六十,正是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