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凝聚剑魂
「唐兄是否已顺利顿悟？」江潜从唐衍的修为和神情推测他已完成顿悟，但内情只有唐衍最了解，便还是跟唐衍确认一次。
唐衍微笑点头：「多谢江兄弟替我护法，我来引江兄弟上峰吧。」
江潜的修为仍比顿悟后的唐衍高出不少，但他相信唐衍必然从顿悟中了解了什么，才有把握能够登上坐忘峰。
只见在一声圣钟之鸣传来的同时，唐衍似配合圣鸣一般，用力往地面踏了一下。
江潜是看过这一踏的，甚至自己还修练过，只是被他改良成剑招。
这是妖鹿三招第一招的通天蹄印。
唐衍的通天蹄印似和圣钟之鸣遥相呼应一般，这一踏之下，他和江潜已浮上空中。
江潜惊奇的发现，自己和唐衍看似并肩而立，但他感觉被一团雾气包覆，且他能明确感知，若此时有人站在他刚刚在地面上的位置，看向天空时，会看到他和唐衍化为一个金色祥云。
这金色祥云有别于穆天驾驭的七彩祥云和飘渺邪神化身的乌云，似乎就是圣钟之鸣所化。
江潜的感应并没有错，他只是站在唐衍旁边，没激发任何功法，当下一声圣钟之鸣传来，他已被牵引到离坐忘峰更近的位置。
圣钟之鸣每传来一声，他就被拉近一步，像是为了迎接他而发出的声音。
江潜知道，自己和唐衍也进入了空中世界之中，当他转头，看到的已不是原本仙岭山的景象。
身旁有光霞不断流动，江潜是看过这种光霞的，当他在九元大陆进入天阙盅的内部时，周围流动的就是这种光霞，当时江潜觉得自己看到流动的光阴。
这是法则之力，还是时间法则。
只是当初天阙盅内部有一条通道，江潜是站立在通道之上，光霞只是在他身边流动，他当时并没有进入光霞之中，而现在他是进入光霞，只是被唐衍引动的金色祥云所包覆。
江潜发现只要自己不乱跑，体内的气息一切如常，也能正常说话。
「唐兄能顺便接引李师姐和呼延兄吗？」
唐衍微笑点头：「可以，但江兄弟对他们的气息比较熟悉，寻找他们还需要靠江兄弟，用意识给金色祥云指示便可。」
江潜听唐衍的语气，这金色祥云似乎像坐骑一般，还能改变方向。
他试着让意识深入金色祥云之中，感觉和金色祥云融为一体，在金色祥云内他还感应到唐衍的意识，唐衍见江潜的意识进入，便主动退了出去，把主导权让给江潜。
江潜感觉自己就是金色祥云，可以在时间法则中自由移动，每一次圣钟之鸣传来，他就像有了动力，可以移动去下一个目标，就像他平时用时空灵佩发动空间转移一般。
但他很清楚，他现在是在时间之路中移动，也就是赵先说的永序巨轮。
因为金色祥云在永序巨轮中也有很强的感应力，他在六声圣钟之鸣后，就发现了李妙瑄和呼延超的踪迹，两人以忘我状态、按照赵先先前的交代，从一个节点前往下一个节点。
两人移动的颇为吃力，但有先前的准备，也不至于被困住。
「唐兄，我找到他们了，接下来呢？」
唐衍也感应到李妙瑄和呼延超的气息，便又把意识深入金色祥云之中并说道：「让我来吧。」
随着下一声圣钟之鸣，唐衍已让李妙瑄和呼延超也被金色祥云包覆，两人突然恢复正常行动还愣了一下，定了定神才发现江潜和唐衍出现在自己旁边。
江潜还开了句玩笑：「连赵大哥都不知这作弊之法，等等我们去吓吓赵大哥。」
接着在十四声圣钟之鸣过后，江潜四人已出现在一个空旷的山峰，他们来到坐忘峰顶了。
在他们之前抵达的只有三人，其中两人都非常错愕，没想到江潜四人竟能这么快便抵达坐忘峰，唯独已化为人形的飘渺邪神丝毫不意外。
飘渺邪神知道当唐衍能操控雪月圣鸣，便已被这个空间判定为自己人。
赵先虽然错愕，但旋即又大乐说道：「果然我指导有方，你们比那些老家伙还快。」
江潜正打算跟赵先争辩两句，却感应到穆天的眼神锁定自己。
穆天根本不在乎其他人谁强谁弱，他会错愕，是因为在此看到江潜。
江潜没等穆天开口，就恭敬的说了声：「穆前辈。」
唐衍、李妙瑄、呼延超皆知穆芊芊就是穆天之女，但在和穆芊芊相处时，依然很难和穆天联想在一块，现在这个活生生的武林神话出现在眼前，三人都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穆天点了点头：「芊芊去找你了吧？此事等之后再说。」
江潜知道穆天应该也不想在别人面前多提穆芊芊之事，但赵先已不识时务的开口：「穆天，你家那个小姑娘我很喜欢，还替江小子骗走我的红尘剑法，可惜了，她本答应在你我决战之时来替我助威。」
听了赵先之言，江潜不禁感慨，无论赵先的修为和酒量排名第几，他的嘲讽一定是天下第一。
穆天自然不会受到赵先影响，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和小女的关系一向不好，她会偏帮外人也很正常，可惜的是不会有任何人因为小女的偏帮而击败我。」
赵先哈哈大笑：「好！好！我们这就来验证一下！飘渺邪神，你是来打架的？还是来看戏的？」
飘渺邪神以一副从容的态度说道：「我无本体，不是二位对手，打架是不必了，我来办点事而已。」
像飘渺邪神这等身份之人，自然是说一不二，穆天和赵先虽不知飘渺邪神为何会出现在此，但也不担心会是对方找来的帮手。
更何况，两个天下间最自傲之人，也不屑让人相帮。
赵先见穆天仍没出手打算，又忍不住问道：「穆天，你还在等什么？要等观众到齐才开打吗？」
穆天似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说道：「我本意是藉由与你一战开启天梯，但我可能高估了你的实力，还是多点备案我比较放心。」
江潜和赵先俱是一愣，江潜想到刚刚自己才认为赵先的嘲讽是天下第一，看来可能未必，穆天一本正经说着贬低之言，完全不下于赵先直来直往的嘲讽方式。
赵先并没有气恼，而是认真的问道：「登上天梯这么重要吗？穆天，若你败了，开启天梯又有何用？」
穆天神色淡然的摇了摇头：「我不会败。」
赵先也摆出若有所思之色，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你跟我想的一样，都认为自己不会败，这可难办了，我们之中总有一人会败。」
江潜再次一愣，赵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这种一本正经的贬低之言也难不倒他。
赵先又大笑说道：「好吧，你想等备案出现，我就替你助他们一臂之力吧！」
这句话不但江潜不解，连穆天和飘渺邪神都露出疑惑之色，除非像他们或唐衍这般事前已洞悉此处的永序巨轮本源之力，否则每个人都只能靠自己的力量穿过永序巨轮，赵先要如何去相助地藏和欧阳恒他们？
只见赵先取下背上的巨大铁剑，对着坐忘峰外的虚空之处一砍。
这一剑，唐衍、呼延超和李妙瑄看不出玄妙之处，但江潜、穆天、飘渺邪神同时色变。
赵先这一剑竟蕴含法则之力。
江潜难以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在仙域已经接触过多位合体强者，长期跟他一起行动的幻芯本身就是合体期，要迈入合体期才能动用法则之力是仙界常识，即便江潜让老阙和小启认主，也是让老阙和小启自行激发他们掌控的法则，他也无法驾驭法则之力。
仙域之人看到他能凝聚领域时已万分惊讶，而他在九元大陆看到项逸峰也有领域时，也一度陷入自我怀疑，现在赵先却斩出蕴含法则之力的一剑。
赵先只是武圣后期，等同修仙的神元期，即便拥有圣体在相同境界的比较能更胜一筹，但赵先距离合体期还是差了足足三个大境界。
且江潜虽然对法则之力还不甚熟悉，却也能看出赵先这一剑蕴含是高阶法则。
他一直以为赵先是强在基础胜过其他人，是类似倪松一般的存在，但倪松活了三万多年，也是到死前才凝聚出真正的领域，也没触碰到法则之力。
赵先连个空间灵宝都没有，连和自己讨要的古井花冠都是喝完一坛才找他拿下一坛，随身携带的就一把铁剑和一个包袱，铁剑也不是卡森所打造那种具备异能的神兵，到底这蕴含高阶法则之力的一剑是怎么砍出来的？
飘渺邪神本只是想看看这号称凡界最强的两人，如今已到什么程度，他因为没有本体，三百多年来无法增进身体修为，但他已见过远超凡界的存在，且意识之力来到化身期，已超过凡界武帝境的标准，也就是说他只要拿回身体，根本不认为穆天和赵先是自己对手。
但赵先这一剑让他彻底改观，即便他身体也能到化身期修为，也激发不了法则之力。
穆天虽已经尽可能高估赵先，但他原本也只是认为赵先或许能和自己过上百招，赵先这种把基础全都打磨圆满的武者极为罕见，不过那也是一般的力量而已，而他能驾驭远超一般的力量。
现在赵先这一剑完全颠覆他的认知，这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力量，是凡界根本不存在的力量。
赵先志得意满的看着穆天和飘渺邪神错愕的表情，不过发现江潜也面露惊愕之色时，他又忍不住问道：「你看得懂这一剑？」
江潜点了点头：「赵大哥这一剑蕴含了法则之力，还是高阶法则。」
这次换赵先感到错愕，穆天和飘渺邪神能看懂自己的一剑并不意外，但江潜竟也能看出法则之力。
赵先忍不住嘀咕：「江小子到底从哪来的见识，我在这年纪时听都没听过法则之力，更别说还能马上辨识。」
穆天和飘渺邪神听了赵先和江潜的对话，也忍不住多看了江潜一眼。
在他们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想法：「也许还有比赵先更恐怖的存在。」
赵先虽然总爱嘲讽江潜，但也心知肚明江潜的天赋万中无一，见到江潜能辨识出法则之力，便主动提示他：「江小子，你把红尘剑法练熟，这一剑你也斩的出来。」
江潜再次一愣，法则之力能从武技中产生？或是赵先指的是其他意思？
在赵先刚刚那一剑的影响下，永序巨轮的时间法则被影响，流逝速度减缓许多，过了没多久，欧阳恒和地藏等人便一一出现在坐忘峰上。
赵先把铁剑随意一挥，对着江潜说道：「江小子，你可知我为何舍弃苍龙，改用这柄裂殒剑？」
江潜感到赵先气势已在逐步积累，看似准备要出手，此时再和他对话必有深意，便坦率的说出自己看法：「赵大哥把苍龙交给我时，是因为苍龙的剑魂符合我的道心，但赵大哥手中之剑，感觉剑魂是碎裂的。」
他在天剑城的剑冢时，对于剑灵有了一定认知，还靠召唤剑灵引动十万剑图，战胜墨龙王库尔特，但他这次重遇赵先，发现赵先的铁剑不但没从剑魂进化为剑灵，甚至剑魂还是碎裂的，和他在剑冢中找到的那把只剩剑柄之剑有点相似。
赵先点了点头：「正因为剑魂碎裂我才要用它，你迟早也要经历以剑意凝聚剑魂，要碎裂的剑魂才能做到，否则即便剑魂进化为剑灵，也无法得心应手。」
一语说完，赵先全身气势凝聚到巅峰，裂殒剑爆发冲天剑意，这是赵先对穆天正式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