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满地尸横,血流成河
原本被绑着的老百姓很有秩序地往地上倒,他们不哭不喊,都贴在地上。
荣达带着李阅炎与朱武四人从外面朝里攻。
秦汉与十几个老兵从里往外杀。
战王如山一样坐在长凳上,他最惯用的便是长枪,刚刚那个断手老兵,原先也是他亲自指导的。
长枪也用得十分好。
他转动着长枪,十分庆幸伤的不是手,而是腿。
此刻朝他砍来的北襄士兵,根本没办法近他的身。
每每靠近,都会被他的长枪所刺,不死也重伤,再无打斗的力气。
十几个老兵,个个都是好手,一刀一剑,皆是快狠准。
断手老兵在冲到那北襄国小将身前的时候,并没有把长枪刺向翻译,而是朝北襄国小将刺去。
本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北襄国小将还在飘飘然,却中身长枪。
还有那翻译,突然抽出断匕,横扫北襄国小将的颈根,顿时鲜血四溅,喷到两人脸上。
北襄国小将到死都不瞑目!
可是,即便他们再骁勇,人数上怎么也比不过北襄国此番来的人数。
足足有千余人。
他们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便是战王也在不经意中,又受了伤。
可大家并不放弃,曾经他们也大战过许多的敌军,可他们因为心中有信念,不言败。最后把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他们相信,现在仍可以。
战王眼里腥红,边挥动着手中长枪,边试着站起来。
可哪有这么容易。
一道锥心刺骨的痛直冲脑门,他站了起来。
便是这一下,使得北襄国冲上来的士兵纷纷后退。
战王站了起来,他们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原本想逃,可也没有逃过战王的速度。
他长枪一扫,瞬间倒地一片。
而此时,李阅炎与朱武已经冲进了包围圈子里。
朱武也是用长枪,虽然比不得那些老兵,也不及战王十分之一,但他胜在体力好,又年轻。
打杀了这么久,他并没有受伤。
而李阅炎,在冲进包围圈之后,卸下背后的长刀。
他双手握着刀柄,用力提了起来。
擒虎刀一出现,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那些打斗中的人,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只见长刀一扫,十几名北襄国士兵全都拦腰斩断。
自擒虎刀出现,盛傲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李阅炎的身上。
只一眼,他便认出,这是他的儿子。
一定是!
年轻时同父亲一块上阵杀敌,也见过父亲手握擒虎刀的英姿,与此时眼前的年轻人,一模一样。
他长枪扫过朝他砍来的士兵,目光仍在拿刀那人身上。
是的,他不想眨眼,想要认真看清楚,这个失踪了三十年的儿子。
他的打法并无章程,可每一刀却是使了全力,拼着的力不给自己留有余地。
一时间,盛傲眼里腾起了雾气。
“给我杀!”如同狮子般的低吼声从他喉咙里冒出。
所有老兵以及刚刚被束困着的百姓,都像是打了鸡血般,与北襄国士兵厮杀起来。
黄沙镇一年难得几次下雨,却在今日飘起了雨滴。
先是一颗一颗,砸进黄土地中,后又聚成一道,奔腾而至。
持续的厮杀,把黄土染成了红色,再泡上刚落下的雨,实在是泥泞且糟乱。
李阅炎看不清眼前的敌人,但他知道他不能停。只要他能挥动起刀,那么战王就有活着的可能。
这些抗战老兵、黄沙镇的百姓,他们就能少受冲击。
他不能停,也不能倒下。
比起这些伤残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能杀一个,他们所受的伤害就能少一分。
“吼~”
一声巨吼,响彻云霄,逼得雨神也生了怜悯。
它收走这倾盆大雨,又拉来云母,招来霞光。
日出之际,这场打斗终于停止。
满地尸横,血流成河,无不彰显着战争的残酷。
战王坐在长凳上,目光慈祥,注视着离他不足三丈,精疲力尽,双腿跪地,无法动弹的儿子。
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内心激动,难以自持,“炎儿!”他唤。
李阅炎猛地抬头,满目腥红,痛意及委屈从他胸口涌上,夺眶而出。
两行清泪,不比之前的暴雨小。
“我找到您了!”
盛傲想要站起,奔过去抱紧这个亏欠了一辈子的儿子,可因之前强撑着打斗,双腿再受重创。
这一站,身体就直直地摔了下去。
“战王!”李阅炎飞扑了过来,以身作垫,稳稳接住了战王。
“好孩子!”这三字如同千斤重,从盛傲口中缓缓而出。
“快来人,把战王和大公子都扶起来。”荣达一声喊,四处的老兵都跑了过来。
秦汉率先一步,先搀起了战王。
断手老兵只手拽起李阅炎,“嗯,好小子,像是王爷的种!”
又拍了拍他的胳膊,“这块头,比咱年轻的时候还紧。是个上阵杀敌的好手!”
李阅炎本就不善言辞,竟不知如何开口。
这一战打得他晕晕沉沉,如同做梦。
而且梦中,他见到了他的父亲,那个响当当的人物。
他比想象中的要老,也要英勇。见到他落到如此境地,更是心痛得难以呼吸。
许是太过用力,许是思念情切,总之这会,他头重脚轻。
一时间,他直直的朝后倒去。
“炎儿!”战王锐目,急呼而出。
好在朱武刚拉着龙大和蔡四叔挤了过来,恰好接住了人。
“大家不要着急,”关键时候,朱武比任何人都镇定,“阅炎身上有药,都是杳儿备上的。我找来喂他吃。”
荣达下令,“把大公子抬进房间。”
便急冲冲领头往里去。
忽又回头,“对了,还有王爷,把王爷也抬进来!”
战王原本急切,听到朱武的话,心就塞进了肚子里,现在又听得荣达咋咋呼呼的,差点把他忘了,气得吹起了胡子。
人安排进了屋,荣达又吩咐秦汉去处理外面的事情。
这才陪着战王守在屋里。
朱武把阅炎的绿色布包一股脑的倒在桌上,在一众小瓷瓶子找到大一点的那个。
他听阅炎说了,这个大一点瓷瓶中的药,无论何种情况,吃下就会让人好。
其他的他也不太会用,就用这种吧!
喂阅炎吃下后,他长吁一口气,“颜色同我那时吃的一样,应该没错!”
这个时候,他才敢看向战王。
饶是他们觉得自己经历了太多太多,在这一刻,见到战王的庐山真面目。
先也是被他周身的肃气所震慑,是万不可能对视的。
不过,轻轻一瞟,朱武也敢断言,战王定是阅炎的父亲,这点不会错。
原先还担心阅炎没有信物,恐怕认不了这个亲。这下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阅炎同战王哪止五分相似,怕是七分也说得过去。
剩下的三分,当然是阅炎少了的气度。
“你过来!”战王看向朱武,招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