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戏的结局
赵廉戏嘘着眼神，他低声告知身边的吕通司，这就是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虞长平，也是此地镇魔司的少司。
虞长平临到近前，居高临下注视吕通司。
出乎吕通司的意料的是，虞长平竟然将这长阔刀轰然放下，双手致礼，语气虽算不上多恭敬，但好歹该有的礼数都已经做到，“属下大宛城虞长平，拜见首座大人……”
“……”
吕通司左右转头，先看周围其他人。
见其他人，尤其是那赵廉，用神秘含笑的眼神看着自己。
接着，吕通司用手指，指向自己，再得到虞长平再一次肯定的点头后，他的眼角开始轻微抽动……
这一刻，吕通司甚至怀疑。是卓青怡故意作弄，利用家里的关系和财富，帮自己在镇魔司这里买了一个官职。
但想着，卓青怡不至于会如此。
“大人或许不知，在您来大宛城的第一天时，您的任职书，还有首座腰牌就已经同时送到属下的桌上了。”
说着，他将任职书，和一块沉甸甸的玄铁腰牌，双手递在吕通司前面。
“至于真假，属下早已经验证过，完全属实。”
吕通司接过，将这任职书缓缓展开。
里面是最为标准的雍国制式文字，即便是最高级的丹青大师都看不出何人书写。
而那玄铁腰牌，握在手中，一股沉重清凉传来，佩戴起来倒也舒适，贴合在腰部，能让体内时而躁动的诡藤安静不少。
吕通司看对方，从虞长平略有不屑眼神，和强作平静，实则隐有不忿的神情。
他知道这人心中的想法，恐怕与自己是一样的。
认为是自己买来的官。
吕通司暗想，安然收起，出门在外，难得有个身份依仗，既然做官如此随意，莫名出现这档子好事，白得白不得。
镇魔司，他确实曾想过混进去。
“你刚才说，赵廉不在乎这些人的死亡。”
吕通司看着全场的人，这起码已经汇聚了全城十之七八的人，难道全部死在他的府宅门前，赵廉都不在意？
虞长平点头。
他看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赵廉，一点都不在他面前避讳的道：“早就劝这粗鄙之人多次，行事需谨慎，却不听。”
原来，大宛城内一直其实在这之前，一直莫名其妙有人中祟。
两人都怀疑，这边境之地，又临近战场，所以这些不干净的怨魂进城，害得人中虚病，李富商的小宝就是被鬼祟纠缠，莫名在路上挡了骑兵的路，被马踏致死。
甚至有天当晚，几乎十二口人家全都意外自杀，无一幸免。
所以才让这鬼戏开始，提前将潜伏在其中的鬼祟爆发出来，这样可避免引起更大的祟瘟。
“你们确定，只是一些作祟的鬼魂？”
吕通司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来找那张巫婆，这招魂，确是她的强项，只怕这两人是一边怀疑是她所为，一边又请张老太做法解决。
“可惜，张老太已死，就算是没死前，她也是几次三番的拒绝，不肯出山。不知心中藏着什么鬼!”
赵廉一气急下，一巴掌轰然将手边的扶手击碎。
紧接，他对吕通司面带着打量的眼神，一边轻摇头，一边说道：“呵呵，后来我听闻来了一位吕大人，又是踩在这老虞头上的上司，在张仙姑那住了这么久……”
“就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如此年轻……”
“吕小兄弟，我跟你这客套半天！”
“就是觉得你若真有本事，可想试试在这鬼戏结束前，尝试解决这些人身上的鬼祟？”
吕通司看他，这赵廉真是个做将的人，雷厉风行。
一方面见张巫婆已经死了，便摆下鬼戏会的阵势，打算一劳永逸的解决，另一方面又邀请自己，或许存着看自己本事的小心思，竟然一点思考对策的富裕时间都不给自己。
在他想该不该，或者该怎么插手管这事。
“去！”不远处，早已赶来的卓青怡一声喝令，将青布甩出。
如同闪电般朝台上的那些戏角儿抽去。
迅速缠绕住几道身形，能不能解决潜在的鬼祟是其次，她的想法先要将这害人的鬼戏给停下了再说！
做出这样的杀局的赵廉，无动于衷。
吕通司微摇头，想法是好。
但她搞错对象了，想要阻止这鬼戏台的进行，要对付的人不是台上的人，而是台下的。
故而，很快，卓青怡露出惊愕的目光，注视台上的变化。
那些身影被她的青布缠住后，晃动，却根本就不像是被自己的力量牵引。
只见青布松动，无力垂地。
那些个人影逐渐化为缕缕烟雾，使得整个戏台全是白烟，更加莫测，紧接又有几个戏角从幕后走出，他们个个带着更为凶神恶煞面具，手持刀叉找台上的女角索命。
大雾中，女角不断传来凄厉惨叫声，她的身形倒地。
已经分辨不清楚，这到底是戏剧中的一部分，还是真实发生的，只是这一举动下，相应产生更为血腥的剧变。
不断有人试图自杀，或是拉着身边的人一起死亡，死亡的速度，加快。
卓青怡看不得这些。
原本有洁癖的她的脚，踩在地面的血污上，快步来到端坐在血雾里的赵廉。
“按照雍国律，即便是发现在官员管辖的地方，也需将鬼祟一事先告知镇魔司，再由镇魔司专人处理，你等只是协助作用，并无实质处理的权利！”
“这里可没什么皇帝，再则老子辛苦替他守着这关辖，他可管不上老子。”
赵廉的声音异常冷漠。
吕通司却问董雁雁，“这戏台最后的结局，是化成鬼祟的女人终于回到人间了么？还是死在鬼界，化为鬼祟？”
董雁雁摇头：“结局开放，或者说我还没有想到真正完美的……”
“那我帮你想一个好了。”
吕通司站起身，走向戏台。
他上了台子，看着被万鬼缠绕的白衣女子，对方在绝望中似乎看到他走过来，抬臂伸出，似乎在向吕通司求救。
“坠落地狱的她，在无比绝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