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鬼戏台
吕通司瞬间明白,尤其说这台上做戏的,是来取乐普通人,还不如只是取乐这里的最高者,赵廉一人。
而他召集如此多的人汇聚,真的是与民同乐如此简单?
另一边,卓青怡趁着戏会将开始,让老张头在周围打听。
以他的能说会道,很轻易将话套出,听完他回来时的叙述,卓青怡皱眉道:“这鬼戏真就是全城的人一起看戏么,就这么简单?就真没有其他由头?”
“就是城内鬼祟多些了。想要请鬼戏驱邪。”
闻言,她再看着胡水生,他来这里一直表现兴奋,并无半分恐惧。
这点让卓青怡稍松气,毕竟吕通司曾说过,虽然胡水生没有修炼过,但对于危险来临时的灵敏,高出他数倍。
老张头迟疑片刻,继续道:
“当然嘛,老头子这打听到一些比较奇怪的事,在这里听鬼戏,有几点一定要注意!”
“不能大声喧哗,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做出一些不规矩的事来,像寻衅生事,还有口出秽言,这些都是大忌!”
卓青怡闻言,摸着下巴,似乎这没什么问题。
她逐渐放心,重新关注戏台上,打算今天就好好休息,玩一下。
突然,她的面色猛地一变,难看起来。
王武一直注意,连问是怎么回事,卓青怡看他,欲哭无泪道:“啊啊,刚才人太多,我的钱袋似乎被人,给顺了……”
“……”王武无语。
此时戏台的前戏,刚进展完,已经到戏台的白衣女子进入鬼界,被群鬼戏弄的阶段。
台上的戏角咿咿呀呀结束。
吕通司,终于得空,来问询赵廉身边的董雁雁:
“其实其他的规矩,我还能理解。”
“但这第一点,不能大声喧哗……”
“怎么?难道台上的人要是将戏唱好了,这台下的观众,还不能拍手鼓掌叫个好?”
董雁雁呵呵解释:“吕兄弟,你也看到了,咱们这唱鬼戏的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是一些具有法力的奇人啊。”
“而且鬼戏不同于其他地方的一些戏种,虽说也是唱给人看的,但台上表演的不一定都是人,而台下,喜欢看这场戏的也不一定全是人啊……”
“所以这忌讳的规矩自然的比较多。”
看董雁雁笑眯眯,看似言语中与自己交好,吕通司却突然从中捕捉到一丝挑衅的意味。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与自己找个机会过招?
而且董雁雁,最后的话,也总觉得意有所指啊。
吕通司望着周围人……
心里竟然开始莫名期盼,如果在这时候,有人犯了忌讳,会怎么样?
这时候,中场休息完后,戏腔再起,而且台上戏角唱的时候,动作也开始变得特别滑稽,就好像有人在后面操控这一切。
正是女角被欺凌后,被鬼祟逐渐同化的过程。
人们被戏台的声泪俱下的表演吸引,甚至身临其境,已经移不开目光。
很多人都闭着眼睛,嘴里快速念叨着什么,那虔诚的模样一点不像是听戏看表演,在吕通司看来更像是一场宗教活动。
“啊!!”
突然,有人大叫一声,把周边的观众惊住,众人只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流,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还没彻底离开这里。
他边大喊着:“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啊!!”连喊几遍,接着一头撞死在台柱子上。
卓青怡眼尖看见,这男子,就算是临死前,手里紧紧拽着自己的钱袋子,不由得她头脑发懵,不知道这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点像在许愿前,向菩萨述罪的自己,不过他死了。
就在这场混乱之中,随后又有几名观众接连倒下,无声无息,就像被某种无形力量夺去生命。
吕通司站起来,来到近前,这几个死的人的死状各异。
有的是直接爆体,有的迅速腐烂,腥臭无比,这具身体像是早已死了几个月时间,有的身体破了一个大口子,但一点鲜血都没流出,里面的器官都奇异消失不见。
显然,虽然种种现象不同,但这些人身上都有祟化的迹象,只是还没祟化完全,尚在生命消失前有人性。
“啪啪!”这时候,赵廉面无表情,拍手。
突然从街道两侧,冲出数百个身穿甲装的士兵们手持兵器,将这整个府邸门前的鬼戏会,围得水泄不通。
紧接,士兵们训练有素快速开始封锁现场,每一个角落都被严密监视,禁止任何人从这里走出去。
赵廉招手:“跑什么跑!让他们都回来看戏,任何人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扫兴的离开!”
所有人被兵士们呵斥回了原位,一开始哪能还能正常听戏,但随着时间下去注意到他们的面目重新开始麻痹,身边的黄阿土眼睛重新盯住台上,痴迷看着。
对他们来说,一旦看入迷,这就是生命进入倒计时。
好在,卓青怡他们几人,在不远处没有事。
且吕通司,开始隐约猜到这场鬼戏,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赵廉笑看吕通司,问道:“感觉怎么样,吕兄弟,这不虚此行吧?”
“真是好一个驱邪避凶的鬼戏啊,竟然是这么一个驱邪避凶……”
吕通司转头,对赵廉沉着脸道。
他现在不在乎会犯忌讳,因为他完全知道这鬼戏根本就作用不到自己身上。
这场鬼戏只针对,那些体内已经被诡异侵染,尚在潜伏中的普通人,那些个古怪的规矩,是用来针对他们的。
不仅是这鬼戏独到,就连赵廉都是好大的气魄,好大的手笔。
如果自己没有猜测错。
这里一下子聚集这么多人,他是想来个彻底的清扫,只见吕通司淡淡道:“赵都统,你将人祟混在看戏的人群里,难道就不担心,它们反倒应激,提前祟化来攻击正常人么?”
赵廉一笑,还没有说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从远处的围住的士兵外面,如山响般传来。
“因为这该死的粗鄙,压根不在乎!”
士兵分离开来,一人顶着一道差不多半米大的偌大斗笠,破烂斗笠的布条缠绕,而垂下来的布条遮掩面容,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五十岁数朝上的人。
袒露肌肤的上半身,却是青铜色,倒提着约莫两米的长刀缓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