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号舱出现问题,志愿者失去呼吸。实验被迫终止,刚刚长跃笙拉下了整个实验舱控制电闸,所有实验参与者被迫唤醒。
长跃笙,这个研究所现存阶段的唯一研究人员成了罪人。
伴随着警笛声,机器警卫把困在胶囊舱的所有人救了下来,长期呆在胶囊舱里,这些人都失去了最基本的自救能力。
同时危机也被上报了。
一号舱的事故非常严重,尽管所有的数据都指向没有问题,但是结果就是最大的问题。
既然数据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负责人。
仅仅一天,其他两处是实验所研究人员也来到了研究中心所。
他们的到来不是要解决问题,而是要解决带来问题的人。
长跃笙就是那个人。
023人没有救了。
九位被解救出来的研究人员充满烦躁,他们的美好生活都被毁了!他们宛若恶狼冲上去,揪起罪人的衣领,撕咬吞噬。
警卫机器人控制住了顾湛,他只能待在原地注视着这出戏剧,见证这场恶狼群的单方面啃啮。
胶囊舱运行数据一切正常,长跃笙带着他为之付出一切的“理想”牺牲在所有023人的唇齿舌战中。
再一次见到长跃笙时,是在顾湛来时的那个监狱所大厅,长跃笙低着头,蜷缩成一团默默埋在角落,身边有五六个机器警卫监视着,随着机器警卫的警告,顾湛收回视线回到了自己原来的监狱房间里。
隔壁还在:“你真的去报名参加实验了,怎么样啊,怎么新闻播报研究中心所死了人?”
犯人是可以接收到新闻播报的,顾湛并不奇怪,毕竟这里可是023世界。
“没有。”顾湛低语道,“我没有报名,只不过是黑户优先送往实验。”
“那你参加实验了?感觉怎么样,快乐吗?”隔壁问道,带着压抑住的兴奋,估计可以的话,他就马上参与,成为下一位“志愿者”。
顾湛不想回答对方有没有成为“志愿者”这个问题,他还记得对方曾“不经意”提醒过他可以参与虚拟实验,将功赎罪早点出去。对方只是想让人先替自己试试水。顾湛没有心情去揣摩这种人扭曲的心理只是说:“一点也不。”
“什么嘛?那看来这个实验是假的,说什么会让023人永远幸福下去,什么实验!你回来后听声音都不太对劲,浑身丧兮兮的,比刚来的时候情绪差多了,我都想远离你,不要把烦恼传染我!”说到这隔壁去睡了。
工作机器人过来,问他需不需要智脑,所有人都享有最基本的人权,在坐牢时可以选择用智脑上虚假的信息欺骗自己。
顾湛罕见的认出来,是押送他去研究中心所时给自己塞电池那台机器人,它右臂上有很深一道划痕,是拿电池时试图扒开顾湛的嘴巴,被车舱控制主脑警告留下的。
顾湛并没有吭声,他轻轻摇头。
遭到拒绝后,划痕机器人并没有离开,只是又重复问话,诉说好处。
没有023人会拒绝智脑。
这样会大大减少痛苦,并且时间过得很快,就像机器人在指令下运行时是完全察觉不到其他事情的,人也一样,大脑被“骗”了过去,时间消失了,可以直接“穿越”到迎来“出狱”或“死亡”的那天。
顾湛再次拒绝,并询问了黑户要关多长时间。
划痕机器人没有意识到他如此固执己见,只好放弃,公事公办回答:“只有优先报名参加社会劳力,有重大贡献,社会给予‘身份识别验证码”才能出狱。”
顾湛又委婉地打听隔壁及长跃笙的情况。
划痕机器人只是回答:“所有智能有权保护公民信息。”
眼看机器人滑走,顾湛连忙扒着窗口往外挤,注意到动静划痕机器人猝不及防地停顿下来,宛如在重复什么新闻,“研究中心所事故唯一负责人向全体社会人员忏悔,申请‘虚拟死刑’。”
随即,机器人彻底消失在了顾湛的视线里。
顾湛忙喊:“再见,花臂机器人。”他不由得感到,不说声再见会后悔,也许这次是最后一次再见到划痕机器人。
可能丶下回,它换完零件,自己就认不出来了。
监控死角,划痕机器人往前滑一步,便停顿一步,它冗杂的数据有这样一段数据,是两天前研究中心所一位负责人向监狱中心提交的报告信。报告中表明23号监狱人员对虚拟实验有重大贡献,特请批准身份识别验证码。
研究中心所十位研究人员有九位按耐不住“永远幸福”的巨大诱惑亲自参与了实验成为“志愿者”,只有一位研究人员因为资历太浅,成为了研究中心所名义上的唯一“负责人”。
报告信就是这位负责人两天前一笔一划亲手书写,现如今已经作废。
现在他有了新的身份:023世界的罪人,他的疏忽令志愿者丧命,他的行为导致实验电匣及胶囊舱直接损坏。 罪人没有人权。
划痕机器人停止长时间待机思考,继续向前。
眼看着机器人离开,隔壁又来凑热闹。
他可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