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叶南竹的工作量与日俱增，难度逐渐加大，不懂的会主动问叶悠然，再难的问题，叶悠然三言两语就能迎刃而解。
叶悠然今天像往常一样，特别忙，不用她催促就吃了早餐，除此之外，没其它反常的地方。
叶南竹第五次把视线落在叶悠然身上，他看文件的时候，眉头会轻微蹙起，不仔细观察看不出来，脸还是那个帅脸。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好看吗？工作做完了？”叶悠然说完擡头对上她的视线。
叶南竹被抓个现形，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专心手头的工作。
这个反应说明他已经没事了，暗自放下心。
油纸伞纪录片的粗剪结束，剪辑师提醒许时繁：“可以找专业人士看看，哪里有不妥，方便及时修改。”
每天加班到深夜的许时繁如梦初醒，拿着手机出了剪辑室的门，渡步到楼梯间的窗户边。
这次的理由充足客观，他拨电话的时候没有犹豫。
那头很久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
许时繁盯着手机，她可能在忙，打算晚点再打，又想出来其它不好的可能性，皱眉，稳着心神，觉得自己多疑，悲观。
这个时候叶南竹的电话回过来，松口气，接听。
叶南竹先开口，真诚解释：“不好意思，工作的时候手机是静音，刚刚太忙没看见。”
“没事的，不是什么急事。”
“怎么了？”伴随着翻阅纸张的声音。
许时繁说明情况，“是这样的，纪录片完成了粗剪，需要你确认一下剪辑的方向对不对。”
这件事要去电视台，叶南竹找出行程表，排出来半天时间。
“星期三下午可以吗？我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
“可以，要不……我去接你？”窗户玻璃上是许时繁紧张的神情。
叶南竹拒绝，“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挂断电话问叶悠然：“我星期三下午能请半天假吗？”
叶悠然手肘撑着办公椅的扶手，两根手指弯曲轻触额头，侧目看她，公事公办的口吻，“当然可以，不是公事的话要扣半天工资。”
叶南竹据理力争，小声说：“我为的是工作上的事，油纸伞纪录片要我去审片，凭什么扣我工资。”
叶悠然套出了她要去哪，很开心，又大度起来，“那就不扣了吧，你还可以申请出差补贴。”
“爱扣不扣，我也不差这点钱。”叶南竹算过她的工资，半天也就一百多，按照叶悠然的话，她现在的劳动就值这个价。
叶悠然不反驳，眼尾带笑，心情好起来。
许时繁和叶南竹约好星期三下午三点，现在是星期一。
他整个背部贴在椅背，认真打量自己的办公室，觉得不顺眼，有点乱。
随心所欲，他开始自己动手打扫屋子，桌子茶几挨个擦过，上面的东西重新归置，收拾完，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上班途中，在路边的花店门口停车，走进花店，买了一束百合，清新淡雅的花朵，几个没盛开的花苞上带着点嫩绿色。
许时繁拿着花出现在电视台，五官出色的男人和清雅的百合相得益彰。
赵澈惊讶地张大嘴巴，“老大，早上好。”
许时繁微笑回应：“早上好。”
赵澈受宠若惊，之前他和许时繁打招呼，许时繁都是轻轻点头，表情严肃，回一个“嗯”字。目送许时繁进了二楼的办公室，和小陈八卦，“老大的样子像是在热恋中。”
小陈在收集下个纪录片的资料，视线没离开电脑屏幕，“你今天好像聪明了一点。”
许时繁在储物柜里翻出花瓶，百合的枝干挨个修剪，插进花瓶，里面的水没过花枝一截，放在茶几上，办公室瞬间不显沉闷。
周三早上洗完澡，许时繁为今天穿什么多花了点时间。
最后选择衬衫打领带，v领毛衣外面再套一个黑色金属纽扣大衣，上次看电影时叶南竹夸他好看的那一件。
他收拾好对着镜子再次整理衣领，才满意地出门。
电视台门口的玉兰花枝干上有一层不薄的积雪，许时繁身高腿长的站在光秃秃的玉兰花树下，气质卓绝，俊逸非凡。
一小块积雪掉落下，他毫无察觉，视线略过电视台前的几个路口，猜测叶南竹从哪个路口过来。
叶南竹吃完午饭，又处理了一部分工作，才出了办公室。
出办公室之前，叶悠然叫住她：“我让小江送你过去。”
“外面积雪很厚，开车不安全，我坐公交车过去。”
叶悠然没有勉强。
她在离电视台较远的路口下车，步行过去，时间充足，走得慢，有散步的嫌疑，远远地看到花坛边站了个人，身形颀长，走近发现是许时繁。
一段时间没见了，看得出他这段时间很忙。
走到跟前，叶南竹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在这等的？”
“刚刚。”他说谎，她没察觉。
叶南竹上班穿着不像平时那么随意，秋冬深灰色长款套裙，外面是暗色的大衣，找不到彩色元素，气质突出，皮肤白到有透明的错觉。
他衣服上有雪，叶南竹没有多想替他拍落。
许时繁僵直后背，视线从她的手再移到她的脸上，逐渐热络。
叶南竹收回手，眼神清澈，解释：“有雪。”
惊喜的情绪从许时繁眼眸中溢出来，他确定，她有一点喜欢自己。
走进电视台大楼，前台盯着容貌出色的两个人，直到他们进入电梯。
“这是不是许导女朋友？”
“看许导的表情，和两个人的容貌匹配度来说，十有八九是的。”
“我失恋了。”
“单恋不叫失恋。”
赵澈见到叶南竹，彻底明白自己老大这几天的反常。
“小竹姐好久不见。”
赵澈和小陈笑容灿烂，叶南竹也微笑起来，“好久不见。”
许时繁先带她去了私人办公室，叶南竹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清新的百合，半天没动。
许时繁把水杯轻放在茶几上，嘴角微扬，没出声打扰。
粗剪的纪录片有两个小时，许时繁带着叶南竹观看，为了不影响后期处理，剪辑室灯光简单且昏暗。
叶南竹神情专注，脊背挺直，看完之后才微微放松身体，睫毛轻颤，许时繁的心也跟着痒起来。
“感觉怎么样？”
叶南竹扭头看他，给出建议：“我个人的建议是，油纸伞每一道工序的时间都不同，可以按照每道工序的时间来分配纪录片的时长，当然不包括原材料的处理。”
显示屏上的灯光打过来，两个人侧脸线条起伏优越。
许时繁垂眸，陷入沉思，叶南竹忙说：“这只是我主观地看法。”
许时繁擡起眼眸，眼底是温热的笑意：“不是，我觉得想法很好，在想之后的工作安排。”
他五官出色，如果要选一个特别出色的，一定是他的眼睛，瞳色偏浅，眼型偏长又深邃，笑起来有藏不住的暖意。
叶南竹在发呆，许时繁声音低沉，有蛊惑意味问她：“你在想什么？”
叶南竹鬼使神差的顺势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叶南竹开始懊恼，这样夸人很奇怪。
许时繁感觉脸发热，多亏剪辑室里的灯光够暗，看不清，不尴尬。
探讨完剪辑问题，已经将近晚上七点半，电视台的办公区还有零零散散在加班的人。
“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听他问，叶南竹才感觉到饿，点头答应：“好，我请你，一顿饭欠你好久了。”
许时繁看了眼手表：“可以，食堂八点下班，赶得上。”
“……”她委婉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请你吃食堂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我们食堂的夥食挺不错的。”很诚恳的回答。
电视台的食堂宽敞，格局是高中的食堂摆设，餐桌还是椅子一体的那种，朴实无华。
两个人决定吃牛肉拉面，叶南竹让许时繁在位置上等着，自己去取餐，这样才有请客吃饭的样子。
除牛肉拉面之外，还有两个小菜。
牛肉面分量很足，牛肉有很多块，叶南竹吃得认真，吃到一半额头开始冒汗，停下拿纸巾擦汗。
“高中的时候，我很喜欢去学校的食堂吃饭。”她有种回到高中的感觉。
“你最喜欢学校食堂里的什么菜？”
“清炒白萝卜丝。”
“我以为你喜欢吃竹子。”轻松的玩笑话。
“……我吃我自己？”
说完两个人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