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许时繁送叶南竹回去，在她准备下车之前，开口问她：“周五晚上有没有空？”
“应该有。”不确定地回答，叶悠然再忙，都不会让她周六日加班，周五也按时下班。
许时繁手握紧方向盘，青筋微突，直视前方，维持表面镇定。
“一起去看电影吧。”视线移到她脸上接着说：“周五晚上来接你，看什么我来定。”
“行。”叶南竹没理由拒绝他。
许时繁笑意明显，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啓动车子离开。
他把车子开去念城一中的校门口，高中毕业再也没有回来过，经过也会绕路。
为了逃避，也怕想起，他现在明白，刻意逃避代表记忆深刻。
学校大门的构造一如从前，念城市一中几个大字泛着金光，这是念城市最好的公立高中。
座椅放倒，手往后面顺偏长微卷的头发，垂下摸到烟盒，又放回去，车内还有叶南竹的气息。
思维很乱，闭眼放松，片刻后找到手机，打开搜索软件，犹豫半天输入：怎么表白成功率高？
下面有很多条帖子，有分享经历的，还有长篇大论说理论知识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答案都有，发信息，鲜花，情书……
情书？他以前写过，没送出去。
许时繁一一翻过，了无新意，他在一个帖子停顿了几秒，内容是：如果两个人互生好感，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直接吻她，成不成一个吻就能知道。
他觉得这个答案离谱的同时，心好像跳得更快了。
深呼吸，不再往下看，关闭了搜索软件，开始翻通讯录筛选合适的人选，打算找有经验的人请教。
林陌？太八卦，直觉告诉他不靠谱。
接着往下划，沈初，他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听说是他追的人家，算有经验。
拨出电话，没几秒沈初接通，“喂，时繁？大忙人，可想起来联系我了。”
沈初刚洗完澡，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这不耽误他接电话，许时繁是他最好的朋友。
“明天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精明如沈初，开门见山：“什么事要我帮忙，说来听听。”
“见面说。”
沈初起了十足的好奇心，笑着说：“行啊。”
许时繁有求于人，特地选择了念城市最贵的西餐厅，限位难预约，但是极少数会员不用，恰好许琼是，他就借来用了。
餐厅中间有人在弹钢琴，曲调舒缓，又带着悸动，许时繁知道是《天空之城》。
“叫我出来吃饭，自己一句话不说。”沈初切着牛排，动作优雅，看得出爸妈的教育花了心思。
许时繁没什么食欲，干脆放下刀叉，靠在椅子上，“你大学时怎么追上你女朋友的？”
“问这干嘛？”沈初突然也没了食欲。
“我只是想问你怎么表白成功的。”
“你要表白？你怎么犹犹豫豫的，你大学不是差点交了个女朋友吗？当时为什么快成的时候吹了？别和我说是因为自卑。”
许时繁忽略这个问题，“你不能让我白请你吃饭吧。”
沈初明白了，不再废话，放下刀叉喝水，眼底的情绪难以捉摸，“那什么，死缠烂打真的挺有用的。”
死缠烂打？许时繁蹙起眉头，很难把这个词和叶南竹联系起来，饭真的白请了。
沈初见许时繁纠结，一脸高深莫测，“我只是用了这招，不代表我没其他招。叶南竹能被叶悠然欺负成那样，说明也不是什么精明的人，你不直白一点，她肯定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对叶南竹的印象还停留在叶悠然把她当用人使那次。
许时繁不确定了，但总体来说沈初有经验，应该错不了，比自己瞎折腾强。
周五中午，许时繁接到许琼的电话。
“儿子，今天晚上陪我参加一个宴会呗。”
许琼躺靠在办公椅上，右手拿着手机，左手端着咖啡，最近工作太忙，咖啡提神效果不错。
“我今天和朋友约好了，去看电影。”
“女朋友？”
许时繁没有反驳，只说，“目前还不确定。”
许琼没有追问，笑着说：“等你确定了带来给我瞧瞧，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让你拒绝依依。”
许时繁不置可否的挂断电话，下午直接出了电视台。
叶氏办公大楼。
叶南竹在把上个季度的收益数据做成表格，几个项目的数据要先统计，由下面的负责人传给她，她再整合做成表格，交给叶悠然过目。
叶氏现在发展有多好，收益后面的零，叶南竹一时数不清楚。
临近年底，叶悠然特别忙，处理工作之外，还要不停的接听电话。
他通话的时候不喜欢坐着，一会随意的靠在办公桌上，一会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眼眸微垂，声音温和，语速不疾不徐，遇到再难沟通的问题他都有用不完的耐心。
叶悠然边打电话，走到叶南竹身边，盯着电脑屏幕，看到她在挨个输数据，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大。
“改天我一定去拜访您，今天晚上的宴会我不打算去。”
叶南竹移动着鼠标，叶悠然俯身，气息瞬间笼着她，木头的香味带有明显的攻击性，这和他温和谦虚的形象十分矛盾。
手直接覆盖她的手背，叶南竹微僵，慌乱地缩回手，办公室的空调其实很足，他怕冷，手心明显冰凉。
叶悠然毫无波澜，还在讲电话：“好，我知道了。”
白皙修长的手移动鼠标，在键盘上敲几下，输入一个公式，表格中的数据自动生成。
“那我今天晚上过去，嗯，晚上见。”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他改变的主意。
叶悠然收了电话，双手抱臂直视叶南竹，标准的桃花眼眸似笑非笑，“你躲什么？”
叶南竹开始装聋作哑，盯着电脑屏幕上他刚输入的公式看得认真。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心里想得是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你以前还牵过我的手，还抱过我，都是你主动的，我躲了吗？”
“……”
“今天晚上有个宴会，你陪我一起去。”
叶南竹才擡头看他，“可是我和朋友约好了，晚上去看电影。”
“工作和看电影哪个重要，你心里应该衡量清楚。”
他眼眸微眯，带着些不容抗拒，用弯曲的食指敲了两下电脑屏幕，“这个表格统计完就可以和我出去了，要先带你去买衣服。”
沈初先把许时繁外表的优势发挥到最大，长得好看表白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沈初要参加宴会，他带着许时繁去挑衣服，自己先挑了一套米白色西装换上，看起来十分骚气。
许时繁换完一套深蓝色的西装出来，身高腿长加上出众的五官，穿什么都好看。
“怎么样？”语气没有起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紧张。
沈初指撑着下巴打量几秒，到衣架上翻了另一套递给他：“换这个黑色试试，沉稳一点。”
许时繁换上那套黑色的西装，出来站在镜子前发现，西装面料上有简单的暗纹，低调又华丽。
他征询沈初的意见，“会不会有点夸张。”
沈初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十分确定，“不会，你今天别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这样不会太刻意，刚刚好。”
接着沈初带他去做头发，原本微卷的头发全部拉直，头发拉直后长过眼睛，柔顺的发丝给偏深邃的五官添加了几分柔和，之前的距离感荡然无存。
tony给他弄的发型，露出一部分额头和英气上挑的眉毛。
按照沈初的安排，他们看完电影之后去只有他们俩的餐厅，烛光晚餐，递上红玫瑰说出重要的那句：我喜欢你。
沈初把一束花扔给他，“这个是卡罗拉红玫瑰，我觉得是红玫瑰里最标准好看的了。”
紧接着赞叹：“你这身不像是要表白，像是要求婚。”
求婚这个词让许时繁盯着手里的红玫瑰久久出神，一朵朵卡罗拉红玫瑰外面包裹着几层黑色的薄纱，颜色纯正，娇美不艳俗，视觉冲击力强。
手机来电提示音响起，拉回他的思绪。
叶南竹犹豫了好一会才给他打电话，电话接通，她带着一些愧疚说明情况。
许时繁听完，显得无所谓，怕她自责，故作轻松的说：“没事，我们改天再约。”
挂断电话，沈初揣测，“被放鸽子了？”
“她临时要去参加宴会。”许时繁语气很淡，他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勇气，向她表白。
“宴会？那肯定就是我要参加的那个了”
沈初在一旁出主意：“那你和我一起走吧，保证能见到她，不然白瞎了你这一身行头，再说有你妈妈在，不用担心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