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叶南竹在床上过了几天颓废日子，期间没有叶悠然的任何信息，她把脸认命地埋进被子，半响，手机在手里震动。
许时繁：天气很好，叶大小姐出来玩吗？
叶南竹回完信息，手机扔在一边，起床，开始收拾，洗完澡，抹掉浴室镜子上的水雾，脸颊消肿之后留下一片微红，打开衣柜，想挑件衣服，又猛然关上柜门，这些都是叶悠然买的。
叶南竹站在柜门前发呆，眼眶发胀，她把这种感觉归结于在浴室待太久。
整理情绪，她从角落的行李箱里，翻到去年没扔的米色休闲服，这个天气穿刚刚好。
黑长发散开，身穿米色休闲服的叶南竹走出来，在车边等她的许时繁晃了眼，如同去年，还是有不一样的，她脸上笑容明媚，没有清冷沉静，仿若隔世。
许时繁打开副驾驶车门，等她坐稳，亲手系上安全带。
车子汇入车流，叶南竹歪着头打量他，稍长的头发露出部分额头，五官偏深邃，衬衫袖子往上挽两截，露出一截手臂，视线往下，扶住方向盘的手，青筋突出，说不出的性感，她上次这么仔细看的异性，还是叶悠然。
“好看吗？”
许时繁特有的声音唤回她的飘远的思绪。
“好看，真好看。”
叶南竹向他莞尔一笑，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眼尾上挑，特别撩人。
许时繁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扭头看她，“我以前以为你不爱笑。”
叶南竹解释：“那是因为没有什么开心的事。”
“那现在开心吗？”
她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到窗外，才说：“开心。”说完之后又强调，“真的。”
许时繁说她在家几天没出门，需要运动，带她去了市体育馆，用上次存放的网球拍。
叶南竹体力不错，悟性高，几局下来也算酣畅淋漓。
“有进步，而且很明显。”许时繁夸她。
叶南竹一口气喝完半瓶水，用力喘气，拧紧瓶盖，假装失落，“可惜和你比还差一大截。”
许时繁高三暑假参加全市的网球比赛，拿到了青年组的冠军，当时获奖的人里，数他年纪最小。
有几缕发丝粘住叶南竹的脖子，许时繁伸手替她拨开，指尖温热，叶南竹下意识往后退，“有点痒。”
许时繁垂下手，“是不是很热？”
“还好，出点汗舒服多了。”
他们打完球，收拾好，去了附近的老街。
“这条街差不多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地上的石头一开始是凹凸不平的，时间太长，硬是被磨平了。”许时繁对这条老街有所了解，主动当起了导游。
叶南竹盯着脚下反光的石板，听得认真，擡头看向前方，半响，问他，“那家桂花糕好吃吗？”
不大的门店，排着长长的队，排队的人玩着手机，脸上没有丝毫不耐。
许时繁笑起来，要过去排队，“尝一下就知道了。”
叶南竹也跟着笑，拽住他的衣服，“人太多了，要很久。”
许时繁把她的握在手里，轻捏两下，示意她身后的长椅，“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和其他排队低头玩手机的人不同，他昂首挺胸，身材高挑，人群里特别出众，叶南竹还注意到，他身边的女生多看了他两眼。
等待没有想象中的难熬，许时繁拿着桂花糕坐在她身边，他把桂花糕外面的老式牛皮纸拆开，调整好，再递给她。
叶南竹接过，扇形的桂花糕连纸分成两半，递回去，“我一个人吃，太不地道了。”
许时繁接过，“我刚刚买的时候，这是最后一块。”
叶南竹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甜，她喜欢这个味道。
吃完桂花糕，他们沿着河散步，河里有不少船只，偶尔飘来不知名的花香。
叶南竹站在一座桥的中间，往下看，水里的倒影清晰，“我在念城市生活了这么久，都没来过这。”
“我也是上大学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当时拿着相机到处采风，在这里拍了不少照片。”
许时繁注视着她的侧脸，她的左边脸颊还可以看出痕迹，没有前几天严重，她看似开心，笑容不到眼底，还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发呆，这才是真实的她。
叶南竹发呆完，扭头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你先别动。”许时繁食指弯曲，轻触她眼睛下淡淡地青色。
“我说，不开心的话，没必要勉强自己笑，也不怎么好看。”他说了违心的话，她怎么可能会不好看。
叶南竹明媚的笑容烟消云散，隔开他的手，皱眉，“有时候太聪明挺招人烦的，你就不能装傻吗？”
他单手插兜，真诚发问：“那我现在装傻还能来得及吗？”
叶南竹笑了，真心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许导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叶悠然在医院待了几天，不顾小江的阻拦，回来继续工作，他路过办公室旁边的栏杆，往下看，问小江：“她几天没来上班了？”
叶南竹的位置空着，包括沈起和叶离的。
“三天。”
叶悠然回办公室随手翻了下没处理的文件，扔在一边，没有工作的兴致。
“那几个老股东处理干净了吗？”
小江翻着手里的资料，“按照你说的，把之前的叶氏之前分离出去，账户做空直接申请破産，快收尾了。”
他为了把几个老股东踢出去，直接废掉之前的叶氏，这种做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进度快一点，别留隐患。”轻飘飘的两句话，透露出无限的压迫感。
小江点头，“我明白了。”
那些老股东，不止自己在叶氏任职，还安排了不少亲戚进来，叶悠然的意思是把这些人全部清理出。
叶悠然抽出一张a4纸，用签字笔在上面画了颗星星，“她有没有和你说，为什么不来上班？”
“没有。”小江面露难色。
叶悠然心情很差，见小江犹豫，已经没了平时对待下属的温和，“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小江轻咳一声，在心里重新组织语言，“那个，叶小姐好像，和许先生在一起了。”
他用了好像两个字，万一叶悠然发起火，也不至于全是他背锅。
叶悠然头都没擡，仿佛没听到，握笔的手指发白，星星的画法有很多种，他把叶南竹告诉他的全画在上面，画完之后轻笑出声：“这是好事，我正发愁，等我死了，谁来照顾她。”
小江笑不出来，也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僵直地在原地。
叶悠然把那个画满星星的纸撕碎，扔进垃圾桶，“这些纸和笔的效果不好，你给我买些专业的工具。”
小江觉得最近老板的的心思太难猜，不知道他要专业的工具干嘛，只能答应：“好。”
“还有，顺便帮我约一个人。”
“谁？”
叶悠然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殆尽，只有落寞。
“许时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