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8.小情歌
随随便便就被一个男人吻得七荤八素这种事他不二周助才不想承认，但现实就是再睁开眼睛只看得到天花板和戴着眼镜的恋人的脸。不二是有穿着酒店浴衣的，但是手冢只有在腰间围着浴巾而已。——想到这，被压在床上的不二就开始紧张了，小腿和膝盖没被遮到的部分凉飕飕的，但是胸膛却像被火烧着一样。身体重叠的部分，如同过电流一般，虽然对传来的熟悉体温感到依恋，但是却也紧张到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还要点火吗？”看不出是认真的还是在玩笑，不二只觉得有点被挑衅了，他不服气地揽住对方的脖子压向自己的脸：“那么你是承认自己被我挑逗了？”在恋人的唇边眼底故意轻呵出一口气，不二伸出小舌在他下唇舔了一下又退开。手冢眉心一紧，声音低沈而压抑：“你确定不会害怕？”不属於自己身体的部分卡在膝盖内侧，比起身体的条件反射，不二只会嘴硬罢了——不如说根本已经骑虎难下。眼看着那张心仪的脸孔一点点靠近，不二在触碰到那股温热气息的瞬间紧紧地闭上了眼，身体也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比起周围，心跳如擂鼓般的声音更让他在意，为了放松，像读秒一样地默数自己的心跳，这样的紧张感还是生平第一次。他想起在警校时与直属教官肉搏的训练，第一次接任务做狙击也没有这样过吧，大概——抓皱了床单的不二完全没有听到敲门的声响，也没察觉到手冢早已从床上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在读秒失败又不小心陷入神游之后，不二只觉得这个吻来得格外的缓慢，这才注意到少了恋人的体温明显感觉有点冷了，不二偷偷地丶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餐车已经被手冢推进来，征求意见之后手冢倒了杯温水递给不二，自己则是取了牛奶。
“……谢谢。”身边又塌陷了一小块地方，窄窄的阴影里他慢慢靠过去，似乎只是这样就能令他放松下来。不二擡起头，很认真地看着手冢的侧脸，一直看到想要主动吻过去的地步。终於手冢察觉到视线问他怎么了，不二放下杯子一回身抱住了他。
“不二？”
不二轻轻笑将头靠在恋人肩膀，一颤一颤的——有多贪恋这个体温，只有在切实地感受到的时候才会明白。他舒服地闭着眼睛，想问一句“这样的宠溺是不是不太妙呢？”但一时想得太多反而说不出口了。
“……温柔地丶好可怕……”
“什么？”
不二摇摇头：“没什么。”
和手冢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两人都沈默也不会尴尬，不会不安，不会紧张，不会想要勉强找话题去说。回想起来，他们相处的模式似乎一开始就是如此的。是不是恋人，根本没什么区别。那么没有确定恋人关系的时候和现在是不是真的没有区别呢？不二用脸颊去贴近对方动脉跳动的地方。那体温，那跃动的安稳的频率，在身后揽着腰际的手臂，温柔的力度，舒服的感觉好像随时可以睡去。不是恋人的时候想要成为恋人，成为恋人了以后，却害怕进一步的关系……那么是讨厌么？还是喜欢的感情丶不够？不二并没有手冢以为的单纯，至少他自己是这么定位的。既然成为了恋人，多多少少也有设想过像这样的场面，但是之前却都因为手冢的纵容和他本身漫不经心的天性而糊弄过去了。
他懂得手冢的体贴，这个人，每当话题可能往这些方面走去的时候，他总是适时地停止。虽然他们真正交往的时间还不长，也并不急着有更确定的关系。但是像刚才这样的——不二并不想再发生一次。与至今为止对方的付出无关，即使重新开始，他也想要两个人像
真正的恋人一样，真正地坦诚相待。
“呐，tezuka。恋人的话，这样可以吗？”感觉到手冢微微楞了一下，随即自己就被整个抱了起来：“你担心？还是没有实感？”不二笑笑摇头，紧贴在他胸口：“实感是有的，”他也搂紧他：“像这样和你在一起，能感觉到你的体温，就觉得安心，很奇异的丶那
种满足感——至今为止，我还不曾体验过。”手冢吻了他的额头，算作答话。不二笑笑继续道：“二十几岁才开始第一次恋爱，说起来还真是有点丢脸呐。”
“可是我，喜欢你。”不二擡起头，与手冢目光相会：“我知道这是真的喜欢，我喜欢tezuka。可是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呢？”自交往以来的那一点点微妙的违和感，始终没有发现是因为他一直不曾深入地去想。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然后终於在刚刚醒悟到，并不仅仅是自己的问题。对待恋人却像是单恋那样的慎重和尊重，感觉不到自私或是占有欲，那样是不对的吧？真正的喜欢啊爱啊，难道可能是这么冷静的东西吗？他并不怀疑手冢的真心，如果到这种地步还要去怀疑对方的心情，那就真的太过分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不能够令他相信，不二却完全找不出答案。
在他执着的注视下，手冢摘去了眼镜。那双烟水晶一样清澈深沈的眼睛令不二快要窒息，他想要这个人完全是属於他的东西，这样可怕的心情对方为什么居然感觉不到？在唇与唇相距不到五公分的距离，不二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你不相信我，可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说很多次就可以吗？那么每天都说就可以了吗？”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手冢的表情总是很柔和，带一点点无奈，可能因为他委屈的说法而觉得有点心疼？但不二还是不懂，他不觉得自己的信用需要受到这样的质疑。即使一开始是以那样的身份接近他丶留在他身边，但是因为双方都很清楚反而不需要有所掩饰。他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是瞒着他或是欺骗了的？手冢亲吻了他的眉梢，眼角，继而吻了他的眼睛。
“喜欢tezuka。”
“我知道，我相信你。”
不二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相信的话，还会放手让你去玩吗。”手冢也笑了，执意地避重就轻到底是为什么？不二还是不懂他的用意，但他不想纠缠不休。
“……是说那个海藻头？”他窝回他的心口，偎依着那种温暖。手冢的笑声在头顶轻轻回荡，不二紧紧环着他的腰，也笑了。
“这么讨厌切原？”
“嘛呐，只是一时意气，想要教训他一下罢了。也说不上是讨厌啦。”手冢的手指在他的发间梳弄着：“以那种方式反败为胜，切原若是知道真相了，应该会明白的吧。”
“你知道我的牌？”
“你说呢？”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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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原本就是我赢？那个不二周助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错，这场赌局注定是你输。”幸村一手托着红酒，一手揉乱了切原柔软的头发。“可是部长你不是说……”切原皱着脸还想据理力争，却在看见幸村的笑容后悄悄闭了嘴。
“赤也你啊，还是个孩子呢。”
“唔……”
“我说你注定会输，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切原低着头想了一会，嗫声答道：“被挑衅……有点，有点动摇了……”
“那只是其一。”幸村瞥他一眼继续道：“你的动摇是因为自信不足，毕竟经验欠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从知道他是不二周助起，你就没有把心思全部用在赢他的赌局上。过於在意他手中的牌，而乱了自己的步调，甚至不惜以手冢为名扰乱他的视线，从那个时候开始丶从你开始想着要怎么样利用其它东西来加大自己的赢面时——你就注定是失败者了。”
“……”
“输得起，赢不起，基本上就已经败了。况且不二，他可不是你用旁门左道就可以赢得了的人。或者说，即使全力以赴，你也未必赢得了他。赤也。”
“……是。”
“山外山，人外人。——这个才是不二想要告诉你的。”
“……是。”
“顺便告诉你，不二之所以不害怕你提出的‘离开青组’的条件，那是因为，他还不是青组的人。”
“是……啥？！”
“呵呵，所以你一开始问的‘青组的不二周助’，他不是没有答话吗？”
“……”
送走了红着眼咬牙握拳满脸杀气腾腾的切原，幸村好笑地回到卧间，真田正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赤也来过了？”
“嗯。”幸村悠闲地端着酒杯嗫一口：“希望这一次他能稍微学到点东西呢。”
真田瞪着他将人拉到身前：“不要靠墙，凉。”
幸村笑出来修长食指戳在真田眉心：“你再这么小题大做的会变成老伯伯哦！”
“不是小题大做。”真田握住他的手抱住他：“你的事都很重要。”对突如其来的情话完全没有预料到，正因为是个不会说情话的对象所以这出其不意的每一次都令幸村措手不及。“你这样可是犯规哦。”他也靠着他：“太狡猾了，比不二还可怕。”
“不二？又怎么了？”幸村莞尔一笑道：“你知道他那张底牌吗？红云7哦！如果不是不了了之了，那一千万美金可就真的输给赤也了。”
“那你为何帮他？”
“并不是帮他，如果要说是帮，那也是帮了赤也。”幸村旋个身拉着真田走：“在开牌之前赤也就已经输了。你不是也这么觉得？”
“嗯。太难看了。”看到真田眉心又蹙成一团，幸村噗嗤一声笑出来：“所以说啊，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不是吗？而且这样，才避免了让赤也受到更大的打击。”
“怎么说？”
“不二，是第一次进赌场，也是第一次玩five，更切实一点地说，他应该是第一次赌博吧。”
“……天才吗。”短暂的惊讶之后，真田没有给出更多的评价。幸村靠在他身上抿着嘴笑：“所以还好，没有让赤也知道吧。”
“嗯……”
“接下来会怎么做呢？澳门政府。总觉得会发生很有意思的事呢，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