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章云洲:抱歉,我骗了你

第九十四章 章云洲:抱歉,我骗了你

第四站是计划好的澳大利亚。

在飞机落地后的当天晚上,睡梦中的纪文亭被电话吵醒。

“什么事?”纪文亭声音带着些沙哑和慵懒,眼睛还闭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他闭着的眼一下就睁开了,揉了一下眼,打起精神听。

“接着说吧,那他胆子挺大的。”听到接下来的话,纪文亭眯了一下眼,神情有些冷漠疏离。

中间听说了事情的开头和结尾,纪文亭已经明白了,这是专门找他茬呢!不巧,撞到硬茬了。

他冷笑一声,眼尾轻擡,觉得有些讽刺,话语带着一股凌厉的冰凉:“不用理那些个大人物的威胁,证据都有是吧。让律师那边准备好,该上诉的上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明天回去。”

话语刚落,一旁搂着他的陆鹤南贴得更近了些。

男人自然地伸出手,将人刚刚打电话中不自觉微皱的眉心轻抚舒展开,眼眸半睁,声音低沈迷人。

“文亭,怎么,出啥事了?怎么突然要回去?”

“没什么事,就是有个不长眼的人想窃取不属於他的东西,明天我要回国一趟。”纪文亭拿着手机的手放下,语气淡淡,随意的说。

“嗯,那这个好弄,怎么还要你专门回去?”陆鹤南闭着眼,声音里带着些困意,有些困惑一样问着,随即睁开眼:“直接让手底下的人处理就行。”轻轻拍了下人,示意人睡觉。

“他上头有人罩着,这事想让我轻拿轻放来着。”纪文亭冷哼一声,冷声轻嘲着,透着股冷淡和傲意。

纪文亭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陆鹤南伸手一拦,听完人的话大概也明白这事是怎么回事。

“宝贝,先睡吧,明早我跟你一块回去,不用你打,我来打电话安排回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人「大人物」招惹上我的人,估计连你是谁都没打听清。”

陆鹤南将人的手机随意丢在床头的桌上,揽着人的腰,让人先睡。然后打了个电话安排明天回国,又让人查了一下这事以及背后的人。

而他们口中的「大人物」,就是一狐假虎威的,想是活得不耐烦了,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还威胁人要轻拿轻放。

翌日早晨,和莫远张伏俩人打了个招呼便回国了。

莫远撇了一眼从另外俩人走后就莫名高兴起来的张伏,在一旁暗道可惜,但纪文亭确实有事,只能作罢。

这一趟旅程,要说没什么变化,也是有的,起码莫远对张伏有一点变化,张伏见旅行有用,想着以后可以多出来走走。

当然,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旅途!

——

回国后的俩人在一天后和那些人打了个照面。但不像电话里说的那样趾高气昂,作威作福。反倒是一直道歉赔罪,一看就是专门有人给介绍了一下俩人的背景,不敢开罪罢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酒也喝了,歉也倒了。难道非要我坐牢不成,我告诉你......”还没说完就被人踹了一脚,罩着他的「大人物」,也就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哥哥一把捂住他的嘴,恨铁不成钢一样瞪着人,不让他说出些什么覆水难收的话。

陆鹤南长眉一挑,随意转动着将手中的杯子,语气很是慵懒:“怎么不让他说?告诉我什么,接着说。”

“对不起啊,陆总,纪先生,我这小老弟不懂事,您二位别见谅,希望您二位大人有大量,把我们之前说的当放屁。我们不知道是纪先生的作品,要是知道的话.......”哥哥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乖乖低头赔罪,为之前不当的言论和行为负责。

“知道怎么样,看我招惹不起就你们轻拿轻放,招惹得起岂不是让我轻拿轻放?”纪文亭带着股若有若无的微笑,话语冰凉,带着嘲意。

这是碰到了他们,得罪不起。若是碰上比眼前这人地位低的,换了个人,指不定趾高气昂的是谁。

“不敢......”男人低声呐呐道,这事他知道,这可不比之前遇到那些被迫接受的人好打发。

“没什么不敢的,我手下人的耳朵好使,听得一清二楚。”纪文亭随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没往那边看过去。

他有这个本事和底气让他腰杆挺直,他也从来不是好欺负的,接受人赔礼道歉很是正常。

“陆总,您帮我说两句,我们家刚拿下的东边的地皮以及公司5%的股份都双手奉上。”见纪文亭那边说话不好使,只能硬下心割舍些心血给人,大着胆朝一边的陆鹤南开口讨饶。

“得罪了我的人还想让我求情,胆子倒是大得很!”伴随着陆鹤南话音落下的还有他手里重重放下的杯子,在房间荡出回音。

陆鹤南冷冷的看着人,眼神凌厉锋芒,“你父亲来都没这个脸,我们今天过来就是告诉你这事不私了,给你们买个教训,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让他教你们擦亮眼睛再出来混。”

他朝纪文亭对视了一眼,俩人起身离开。

身后的众人也紧紧跟在后面,只剩下纪文亭冷淡的四个字落下:“好自为之。”

听完这话人瞪大了眼,跌坐在沙发上,呆滞的望着出门的人群,然后面色不善的上前给了他的那个老弟一巴掌,大声叫嚷斥骂这个惯坏了的同母异父的弟弟:“都是你这个臭小子,平时就给我惹事,这下倒好。要不是老子的爹和他有两分交情,我都自身难保。混账东西,也不看看得罪的是谁,我是保不了你了......”

“哥。”被巴掌打到在地的弟弟一脸不可置信和惶恐,望着哥哥的背影渐渐远去。

他完了。

他知道他完了。

他从小做进坏事,仗着哥哥家里有钱有势,在外面为非作歹,这下在阴沟里翻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哥哥在昨日就被就被叫去大宅,知道这次撞到枪口上了,关键是错在他们,事后威胁的也是他们这边。昨日他在外面等着,哥哥昨日顶着巴掌印和满脸诧异出了大宅,后面就是让他见到了人道歉就行,不要也不准说别的。

——

他不该惯着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让他走了弯路,他愧对已逝去的母亲。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请最好的律师。虽然百分之百败诉,接着要打点一下里面的关系,尽量让他那个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弟弟在里面过得稍微好些。希望吃些苦头,能涨些教训,他这个哥哥当得失败啊!

事情差不多就解决了,其实纪文亭不用回国也行。只不过当初是因为这家和陆鹤南有一点关系。所以才专门打了个电话,没成想俩人都回来了。

回国了陆鹤南就开始忙起来了,解决完这事之后他基本都是早出晚归。晚上一般纪文亭睡了他才回,他看到人的睡颜不舍得把人弄醒,於是早晨纪文亭经常被人弄醒。

每次他醒的比陆鹤南早就想爬起来。但每次他一有动静无一不是被抓着按下去,被人翻来覆去,好一顿折腾。陆鹤南美名其曰给人一个早安吻,然后心旷神怡的上班去了,留纪文亭在床上不快。

忙了些时日差不多就正常了,空闲时间也多了起来。但弄得纪文亭叫苦不叠,因为陆鹤南没事就给他打电话开视频。一旦他前脚出门陆鹤南后脚就跟过来了。

——

天气愈发严寒,寒风刺骨,冷冷的拍在脸上,打得生疼,呼出的气息瞬间成雾成霜。

又是一个严寒的冬。

狂风阴云遮天蔽日,树上的叶早已经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屹立不倒,只留下风呜呜的呼啸呜嚎声......

纪文亭后面基本不怎么出门了,人家来约他出去聚,一般没什么特殊情况他都是直接拒了。整日呆在那间画室画画,要不就是躺在阳光房看书发呆,偶尔和陆鹤南下下棋,散散步。

在离过年还剩半个来月的时候,俩人发生一次争吵,争吵过后就是陆鹤南在客厅冷着脸不发一语,纪文亭在卧室沈默着收拾行李。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是章云洲的生日,有俩人的朋友打电话来问情况,说章云洲有个学生一直在追他......,纪文亭正哭笑不得,想等人说完和人说一下他现在和章云洲早已经分开的情况,是他提的分手,也免得还会有人不明情况。但那人说到一半,手机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他很熟悉,是章云洲的声音,像是喝醉了。

“文...亭?是...文亭吗?”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些低,断断续续,但很清晰,纪文亭听得很清楚。他没有说话,有新的生活对章云洲来说是最好的,不需要他再去中间弄得两边都不好。

他知道该怎么做,应该把电话挂断。

但,他没有。

“文亭,我的小王子啊,我有点......想你。”那两个字像是被思量良久才被吐出口,格外真挚深情,不像一个喝醉的人,又或是太像一个喝醉的人,才能说出清醒时不会说的话。

像是怕被人挂了,章云洲接着说道:“今天我生日,你应该不记得了吧,你跟我...说句话吧。”好似说了这句话对面的人就会听他讲话,他醉了,但也很清醒,他知道电话的另一端的人是纪文亭。

“文亭,对不起,我刚刚骗你了。其实......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

抱歉,我骗了你。

其实......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章云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