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陆鹤南,你放过我吧......

第一百章 陆鹤南,你放过我吧......

时间一直在向前走,不会因什么人什么事而停留不动。

——

“放手,陆鹤南,你敢动他试试。”张伏用力的拉住一脸暴怒上来就要揍人的陆鹤南,挡在莫远面前,对着人的语气很重,素来成熟稳重的脸上带上些薄怒。

陆鹤南赤红着眼,狠狠揪住张伏的衣领,朝着他的腹部来了一拳。“张伏,他妈的我告诉你,给我看住你的人。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高低得给他来几下。”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在地上一砸,哐当一声,暗红的红酒被砸在大理石上,洒落一地,酒渍沿着地上瓷砖的图案蔓延开,满屋的酒香。

“阿远他惹你了还是怎么?”张伏因为疼痛皱着眉,捂着腹部。要是老陆再来一下的话他也要动手了。他看到老陆怒气冲冲的进屋,怒气还是直对莫远的,有些疑惑,但不管怎样,他不会让老陆动莫远一根手指头的。

“你他妈的自己去问,我没空和你扯这些。”陆鹤南见到张伏护着人,满身的怒火无处发泄,胸口剧烈的起伏。

揪着人的衣领将人往后一推,一脚便踹翻了桌子,凶狠的眼神掠过张伏看向被护着的莫远,脸色阴沈,“莫远,别怪我不提醒你,再有下次张伏也救不了你。”屋内一片响声,留下警告,转身离去。

张伏看着陆鹤南离去的背影,转头问人:“阿远,你之前做了什么?老陆这么生气。”

只略略一想,张伏便想起某种可能,冷声道:“之前海岛沈船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张伏用力摁着莫远的肩膀,力道确实很重,明显表达出主人的愤怒情绪,莫远瞬时就能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些微疼痛感。“我的确没想到里面有你的手脚,你可真厉害,帮他瞒住这么多人,不愧是好兄弟。”

陆鹤南前段时间和张伏说过有了人新消息的事,他还为老陆高兴。借了些人手,用了点关系帮人去查这事,看到陆鹤南的这副模样,他一下就猜到了,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他爱人的手笔。

很好。

“抱歉......”莫远望着人带有薄怒的双眼,良久才出声,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欲打电话。

“接下来你不要再做什么,通风报信也不行,被老陆发现他头一个就找你,纪文亭到时也不好过。”张伏见人拿起手机打算做些什么,立马拦住,对人摇摇头。

“那,文亭他不会有事吧。”莫远很是担心,想给人报个信。但事情都败露了,就算报信了陆鹤南也能找到。反而会让纪文亭更加被动,搞不好文亭的家里人都会受到波及......

纪文亭离开的这半年间,莫远更加见识到了陆氏当家人陆鹤南的阴狠暴戾,想到其他的种种可能性,莫远慢慢放下手机,轻叹一声。

“放宽心,老陆对他挺好,不会怎么样的。”张伏看到莫远为别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刚刚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心里也不痛快,但还是出声说了几句,算是宽慰吧。

毕竟陆鹤南对纪文亭确实好。要不是发生之前的事的话,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现在...但也应该不会过多为难吧,希望如此。

张伏也希望自家兄弟幸福,等找到人带回来之后他会再劝老陆几句。

他看了一眼面露担忧的人,也免得自己媳妇整日为别人担心。

“希望吧......”莫远揉了下额头,头开始有点发疼了。然后想起张伏刚刚护着他被陆鹤南揍了一拳。於是上前拉开人的衣服,看着人泛青的伤处,语气中难掩关心:“疼不?我打个电话给医生,让他过来一趟。”

“亏得你还有良心。”张伏见人关心的样子脸色明显好些了,不再那么紧紧绷着。

还揉揉莫远发疼的头,动作轻柔,眉眼间的冷意褪去大半,尽是柔和,轻声道:“头疼吗?”

——

此时已经入夏,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玉兰树开得很好,紫红色的花满树摇曳,煞是好看。

天阔风疏,浮云悠悠,绿意盎然。

树荫浓密,清风徐徐,草叶摇动。

这是一个悠闲的午后,天气很好,有艳阳,有花香,有鸟鸣......

这天纪文亭也在画室画画,他在这里已经待了半年,每天都很悠闲,没人打扰,整日待在画室写写画画,偶尔出门散步看看风景,过得舒心自在。

砰的一声重响,之后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有些重,很熟悉。

窗外树枝上的小鸟仿佛受到了惊吓,挥舞着翅膀飞走,只馀一片落叶缓缓落下,有风吹过,在空中转着圈,速度算不上快地,掉落在阳光直直照射的地面。

纪文亭没回头,捏紧了手中的画笔,他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是谁来了,雇来的厨娘基本不会进画室。更何况如此暴躁的用脚踹门的风格,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找来了。

男人浑身狠戾的踹门而入,让人见了以为下一秒就要掏出家夥送人上西方极乐世界。

进门后看到人安安静静的坐着画画的场景,一直提着的心一下就落到实处。

两方都没说话,只听得到身后传来有些厚重的呼吸声,纪文亭把手中紧紧捏着的画笔放在一边,脸色有些发白,他轻轻的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

脚步声越发近了,黑影笼罩住纪文亭的身影。

纪文亭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回头看看,嗯?”语调微微上扬,很轻,听不清喜怒,漆黑的眼睛一片幽暗,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前夕,在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

不是梦,确实是人找来了。

明确到这个事实,纪文亭有些失力的靠着椅背。

如果细看的话,他右手的手指有些颤抖,很微弱。

“这段时间玩得开心吗?”陆鹤南手撑住椅背,俯下身在人耳边轻声问道。

“不错,连我都差点给你骗过去了,手段确实不错,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陆鹤南用手轻轻抚过人的侧脸,满是赞赏。但眼底的戾气和冷冽几乎化成铺天盖地的实线,笼罩住面前的人。

“怎么不说话?我来接你回家了。”纪文亭的下颌被人捏住,被迫擡起头,他看着面前那个双眸中都是怒火和戾气的男人,呼吸微滞,下颌处被捏疼了都不哼一声。

陆鹤南见到人这副模样更是来气,双手顺着脖颈往下,狠狠拽住起人的衣领,将人提起,语气充满戾气,让人听了不自觉手脚发软。“你他妈的,纪文亭,老子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看你还敢不敢跑。”

说完之后将人往地上一丢,掏出腰上别着的枪,枪口精确的对着人的腿。

只要来上一枪,人就再也逃不了了。

陆鹤南对准方向,慢慢合上眼,手中正要按下时,心中微微一紧。

随即睁开眼,看到的是纪文亭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解脱了一般。

虚无,空灵,无所畏惧......

而枪口对准的是他的......心脏。

他猛地一惊,握住枪的手有些发颤,不可控的恐慌紧紧将他包围住。

让人窒息。

望着面前想直赴死亡的人,陆鹤南额上青筋爆出,喉咙像是被扼住一般,呼吸不得。

他深呼吸几口,似是在克制暴戾的情绪。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有去死的想法!!!

手往旁边一转,朝一边的墙壁连开几枪,子弹嵌入墙壁,埋下痕迹。

枪是消音枪,没声音传出去。

他随意将枪丢在一旁,露出一个有些莫测的诡笑,一把将人拉起,拽着人出门。

门口站着的陶延见到陆鹤南满脸怒火的模样和后面被拉着的纪先生,刚想说些什么,被常剡拦住,望去的目光中是不赞同,挥手让人都退下,他自己也拉着陶延往楼下走,以免打扰到人。

陆鹤南用力的拽着人去了卧室,一进房间推到床边,将门反锁。

“陆鹤南,你放过我吧,你就当我......”纪文亭说了俩人见面的第一句话,馀下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人一下堵住了嘴,温热的鼻息在纪文亭颈间流淌,被撕开的衣物的胸膛莹润如玉,白得晃人眼球。

——

“你他妈的休想,除非我死。”陆鹤南双目赤红,语气狠厉,身下的动作凶狠得像是一只饿极了的猛兽。

让人溃不成军......

纪文亭本能的向后仰着脖子,抗拒着男人的动作,却只能被人掐·住腰,将他拖入情·欲的深渊。

不断的下坠,下坠......

却始终有人紧紧抱着他。

交织,缠绵,缱绻......

接下来只有凶狠的动作以及那些冰冷刺骨带着怒意的话在房间响起。

“你下次还敢不敢让自己出事,嗯?”

“......说话。”

“还敢不敢逃跑了!”

——

浓烈的艳阳已经坠入群山之后,天边霞光明艳,一层层铺染青碧色的天空,云也变得绯红,沾染上色彩。

鸟雀在宁静中飞过窗外,静默无声,连风都止住了步伐。

纪文亭再醒过来时已经不是之前的地方,望着很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吊灯,熟悉的床以及床边熟悉的人.....

纪文亭楞了楞。

原来不是梦,是已经发生过的现实啊!

漆黑柔软的睫羽微动,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不想面对这一切。

他分明好不容易逃走的,分明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分明...

一切都完了。

又回来了。

陆鹤南见到人醒来心中松了口气,些许关切藏在眼眸深处,无人发觉。“怎么?是熟悉还是陌生啊!”接着见人的目光在看到房间再看到自己后,就是一副颓然的模样。於是那口气又提了上去,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

“......”纪文亭将被子拉上去,唇紧紧的抿着,不肯看人也不愿说些什么。

陆鹤南面无表情的盯着盖上被子,包的严实,丝毫不打算起来的人,语气冷冷:“醒了就起来吃饭,别让我动手。”

等了大概两分钟,见人没有一点动静,陆鹤南冷冷的看着人,左手插在裤子的口袋,看起来气势凌人,很有压迫感,语气强硬生冷:“快点,是不是还没长教训,那我就......”话音未落纪文亭便有了反应,便止住了话。

纪文亭掀开盖着的被子,脚一落地实在腿软的不行,站不住。

在倒下的瞬间被人拦腰抱住。

陆鹤南稳稳当当的抱着人,轻笑一声,带着丝恶劣的笑意戏谑道:“站不稳和我说就是,毕竟下不来床也算是我的不是,扶一下还是小事一桩。”

洗手池边,陆鹤南将人放下,帮人挤好牙膏,也没接着拿话刺人,把人一会要穿的衣服拿进来,留下不咸不淡的一句:“弄好了叫我,要是摔倒了还得我照顾你。”

换好衣服后,纪文亭看到手腕上还残留的淡淡淤青 ,联想到刚刚换衣服时入目的是满身的的青紫和红痕,让人一看就知道经历过什么。

看着镜子里的的自己,纪文亭冷冷的勾起唇角,镜子里的人也勾起唇角。

笑容很浅,很淡,带着些讽意。

世事难料。

不过半年时间,他竟又回来了。

他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坏事,这一世才会和那人纠缠在一起。

不得其解,也没有解决的办法,逃不掉啊!

真真是太过令人无能为力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再有能力,有权势的人,总会有些无可奈何丶无力改变的事。

例如:爱而不得,得非所愿,生离死别......

一人爱上了却得不到,另一人不爱却逃不开......

*

“陆鹤南,你放过我吧.......”

“你他妈的休想,除非我死。”

——纪文亭·陆鹤南

*

“我来接你回家了。”

——陆鹤南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新年快乐呀!宝子们。祝诸位天天开心,万事顺遂-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