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还敢不敢逃,说啊!

第一百零三章 还敢不敢逃,说啊!

陆鹤南听到那番话之后便想迈步去寻纪文亭,后面抽了根雪茄冷静了些。

不管怎么样,他不会放开他的。

就连去年对人松懈了些,其结果如何,显而易见。

纪文亭夥同莫远雇来人帮他逃跑,远走高飞。而自己整日陷入自责,萎靡,绝望中,若不是手底下的人,他都差点寻他而去......

非常好。

他不会再给人第四次逃跑的机会,他一定会把他牢牢抓住,哪怕是关起来。

反正青年素来不会领他的情和好意,一向避他如蛇蝎,躲得远远的。

——

晚上。

纪文亭刚从画室出来进了浴室。

陆鹤南是踩着点进门的。

听着浴室处传来的水声,男人的眸底一暗。

正好,青年的身体他早上检查过,已经完全恢覆了。

男人扯了扯领带,唇边挂着一抹极冷的笑,凌厉的眼神似乎要穿过那扇玻璃门去看那精致得过分的青年,仿佛已经看到青年衣衫半褪的模样。

——水声停。

良久,浴室的门被推开,白雾透过打开的门飘出,神情冷淡眉眼精致的青年从雾中穿行而出。

这人太过精致漂亮,像是山间迷雾中精怪化成的妖,又太过冷淡矜贵,更像是九天之上不染烟尘的仙人。

里面的青年一打开门便看到了男人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太露骨,一眼望去便知道男人的欲求,纪文亭身体微僵。

手紧紧攥着门框,唇角抿得极紧。

长长的眼睫微垂,叫人看不清神色。但那羊脂白玉般的手指攥得很紧,指尖变得粉红,像是春日桃花轻轻吻过,带来春色,留下丝丝印迹。

陆鹤南直直的盯着人,青年那双素来清冷的眼被覆上一层水色,脸上由於刚刚洗过澡,泛着淡淡红霞,颜色嫣然。纤秀白皙的脖颈处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莹润雪白。

他的睫毛都是带着水汽的,那双眼是格外清澈纯粹的黑色,像是灯光骤灭之后迎来的黑,是浓重如墨般的夜色,是幽静的,冰凉的,恣意的。

尚有水滴的发搭在额前,水珠滴落,沿着眉眼,滑过面颊,滚过下颚,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彩,又沿着长颈隐入衣领,再寻不到。

男人微微眯着眼,喉结滚动,只觉得心头燃着一股熊熊的火焰,又像是身处这团火中,火舌从脚边卷到发梢,身体的每寸都在叫嚣着什么。

见人没有动静,男人上前,脚步很缓,一步一步的,像是踩在纪文亭的心头,有些发紧。

在男人直直逼近的时候,纪文亭往后退了一步,抓着门框的手动了一下,像是欲将门关上,把男人隔绝在外。

陆鹤南先一步摁住门,嘴角微弯:“怎么?想在里面待一晚上不是!”

对於男人的话,纪文亭置若罔闻,面色不变,擡眼看了一下严严实实挡在门口的男人,淡色的唇微启:“借过。”

陆鹤南挑了挑眉,没将人拦住,反而侧过身,让人过去。

望着人的背影,男人眸色晦暗,微微舔唇。

在人弄头发时接过毛巾,仔仔细细的将头发擦拭,又吹好,方才开口:“你和林叔说,你想要自由,是吗?”

感受着暖风吹过头发,男人的动作是轻柔的,完全是一副猛兽收起利爪的模样。

而在男人开口的那一瞬,纪文亭睁开了眼睛,没回头,只是看着不远处挂着的画。

画是纪文亭的手迹,画的是大气磅礴的千里江山图,有山岚,有海河,有草木,有鸟兽,有烟火,有人家......

纪文亭静静地盯了一会儿,开口。

声音是一惯的清冷平静:“嗯。我想要,你给吗?”

陆鹤南爱极了他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但又恨极了他那般冷心冷清的样子,简直可恨。

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将手里的毛巾丢开,轻轻抚弄着青年柔顺漂亮的黑发,语气听不出喜怒:“不给又怎么样昵,嗯?”尾音上扬,像是遇到了什么愉快的事。

说完后还将人揽在怀中,下巴放在青年的头上,格外亲昵的样子。

纪文亭低头,看着用力到已经陷进掌心的手,长长的睫羽如蝶翼般颤动,遮盖住了眼底的神色。

像是坠入了冰窖之中,全身冰凉。面色却是极淡,极冷的。

下颚的曲线紧紧的绷着,陆鹤南伸手往人的掌心而去,将人紧紧陷入掌心的双手握住,语气中隐隐含有一丝心疼:“莫掐坏了这双金贵的手。”

许久之后。

纪文亭才有了动作,而反应却是极大的。

他大力推开男人的怀抱,用力到毫无防备的男人往后退了一小步,纪文亭呼吸有些急促,明显是气极了。

双目直视着高大的男人,愤怒的目光中泛着寒意,音色冰凉如水。

“你个混蛋,你没权利这样做,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想关起来就关起来,想放出去就放出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猫猫狗狗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宠物!啊,陆鹤南!”说到后面就像是从牙齿里咬出的字一样。

纪文亭又上前推了一下男人,很用力,男人被推得后退了俩步,他自己也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脚步有些踉跄的朝门口走去,面容上浮现一股难以抑制的悲色和冷意:“我现在就要离开,离开这里,离开你。我实在受不了你了,没有人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你去找别的感兴趣的人吧,我和你待在一处都让我窒息。”

在手放在门把手上,门打开一条缝的下一刻,砰地一声,就被一股大力关回去。

声音很大,拽住人手腕的力也很大。

男人也不多说,只是怒极,直直拽住人往床边拖,手劲极大,被一把握住手腕的青年紧紧咬着牙,不肯痛呼出声,只觉得手腕像是要被人折断一般。

手腕处被抓的地方一片青紫,在白皙柔滑的肌肤上格外吓人。

下一秒。

纪文亭狠狠地咬住男人的手臂,欲将嘴里的肉咬下来一般狠。

陆鹤南面色有一瞬间的变色,是极痛的,血液从唇齿和手臂间流淌而出,顺着手臂滴在纯白的羊毛毯上,格外注目。血液也顺着人的嘴角往长颈而下,青年素来清冷的面容,竟意外的惑人。

他咬得非常用力,很久之后才松开满是血腥的手臂,嘴里有男人的血,是热的,炙热到滚烫,不得不松口。

“我说过,不可能,你想都别想离开我。”男人握紧的拳头暴露出他的情绪。陆鹤南脸上几不可察的扭曲了一下,声音中含着几分阴鸷的凌厉。

“你凭什么!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从始至终都是你的强迫外加一厢情愿罢了,你没资格说什么永远在一起!”

纪文亭吐字清晰,字字都刺进陆鹤南的心脏。

青年不知道,再次相逢时,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和爱意,如同海浪奔涌而来铺天盖地一齐涌入四肢百骸,浸润心扉,只想将人牢牢锁在心房,刻在灵魂里,恨不得能融为一体,骨血相融,又岂能再让人离他而去。那等於是劈开了他重新布满生机的贫瘠土壤,抢走了那片土地上唯一且生得最好看的花,那可是他的全部啊!

温度好似被降到了零度以下,本就冰凉的气氛此时更是降到极点。

空气要凝结一般,两人直视着对方,无人退让。

陆鹤南面色铁青,含着未消的怒气。

纪文亭目不斜视,清冷的容颜不掺杂丝毫感情,只有冷意。

长久的静谧中,空气都弥漫着一股死寂窒息,叫人难以呼吸,透不过气来。

陆鹤南继续拽着人的手,不过,力度没刚刚那么大了,抓的也不是手腕,改成了手臂。

一把将人丢在床上。

欺身而上。

无视青年的怒视咒骂和反抗。青年的力气对於男人来说太小。即便是全力挣扎反抗,如同鸡蛋碰石头,蜉蝣憾树一般,悉数都被压下。

所有藏在心底里的爱意和怒气都释放出来,直至两人紧密贴合,无一缝隙......陆鹤南才觉得青年是属於自己的,是已经回来了的,是能触碰得到的。

不是梦,是能碰到的...真实存在着的...爱人。

知晓这个事实,让陆鹤南差点丧失理智,强压下那些情绪,男人带着怒意和后怕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还敢不敢让自己出事,还敢不敢逃,说啊!”陆鹤南捏住人的脖子,是能让人难受但不至於受伤的力道。

“陆鹤南,你怎么不去死!”纪文亭声音很低,但吐出的话语却冰冷异常。

“他妈的纪文亭,明天你要是下得了床我就不姓陆,愺。”

——

夜里,黑沈沈的,只有半轮弯月挂在天幕,风声吹拂过树梢,带着些微沙沙声响,偶尔有虫鸣声响起,除此之外,寂静非常。

陆鹤南看着已经累得睡过去的人,轻吻着人柔软的发,环着人清瘦的腰,喃喃道:“幸好是骗我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男人的声音很轻,轻到几欲消失在空气中,被迎来的晚风吹散,了无痕迹。

若是细看的话,男人眼圈微红,里面盛满了爱意和思念。抱着青年腰的手不自觉用力,像是这样才能确认他在自己身边,不会再离开。

在深夜无人知晓时,男人才会不经意泄露出那些脆弱和难过。

他不知道该怎么留下他,

他只能把他关起来。

——

*

“你想要自由,是吗?”

“我想要,你给吗?”

——陆鹤南·纪文亭

*

他不知道该怎么留下他,

他只能把他关起来。

——陆鹤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