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是威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胁迫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是威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胁迫

纪文亭左手支在侧脸,右手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羊脂白玉的手把件,那件白玉细腻的纹理显出那截手腕极白,雪白得诱人,能从手背看到青色的脉络。

精致的五官在那张脸上,似玉兰花中生出的精魅,那双漆黑的眼眸全是冷淡,好看的像是下一刻就会消失在墙上的画卷里。

他打完电话后放下不久,然后想起什么。便又打了个电话给汤明浩,和汤明浩简单说了一下,刚说到他可能回不去,汤明浩没问是什么事耽误了,就直接说:“文亭,我肯定会去给纪爷爷拜寿的,你放心,我一定把你那份也带上。”

“谢谢浩哥,麻烦了。”

“这有啥的,小事一件。”汤明浩有些担心,便问:“文亭,你跟哥说下为啥回不来吗?”

“嗯......”纪文亭眼眸低垂,遮住了其中的神色。

“算了,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你多注意身体。要是下回见面是在医院的话,我肯定要说你的。”

电话似乎是离得远了些,说话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等会儿......亲爱的,是文亭电话...嗯...没事...”

电话声又近了,“文亭,刚刚你嫂子问你怎么样。”

纪文亭埋在沙发里,状态很是放松,“那你跟雅姐说我挺好的,叫她不用担心,你也不用担心,哥。”

听到文亭叫的一声「哥」,汤明浩眨了两下眼,楞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虽然他一向把文亭当成亲弟弟看,但文亭这确实是第一回 叫他哥。

纪文亭疑惑怎么没声了,又轻声喊了一句:“哥,浩哥,听得到吗?”

汤明浩回过神来,立马应声,“诶,我在,听得到听得到,我会转告你嫂子的,你好好的我就放心。”

“嗯。”纪文亭嘴角隐隐含笑,和他又多说了些话,然后才挂断。

——

前几天陆母简雯在查两人的事情,陆鹤南没拦,还特意放出了点消息。

陆母得知陆鹤南是通过非法手段强迫纪文亭在一起的,现在更是将人囚在了家里,不让人出去,她气急了,摔了好些物件。

陆父瞧着一年都不会打个电话的妻子的来电,有些奇怪,立马接了,电话那头传来妻子的怒喝,“陆元凯,瞧瞧你的好儿子干的事,和你一个德行,我简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

陆父劈头盖脸就挨了一顿骂,非常不爽,他还没说什么电话就挂了,电话那头还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陆元凯皱眉,“这个疯子。”

知道妻子是气急了才会打电话来骂他,也没打回去问是怎么回事,他可不想找气受,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他看公司运转得挺好的,蒸蒸日上,也没出什么问题。

那就是儿子的私事了。

随后就打了个电话,他懒得查,直接去问陆鹤南了。

“你妈刚打个电话骂了我一顿,你干什么了?她这么生气。”

“妈知道了。”陆鹤南倚靠在座椅上,嘴里叼着烟,左手扣动暗灰色的打火机,微微仰头,吸了一口烟,又漫不经心的吐出去。“你歇着吧,没你的事,要管你早管了,还用我妈说。”他这几天很烦,说的话也不好听。

“你这混小子。”陆元凯板着脸,就想训话,陆鹤南把电话一挂,懒得听他爸的废话。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从上往下看,无数建筑在这座城市拔地而起,构成一个繁华之都,欲望之市,也有无数人拼命往上爬。至於结局是跌下来,还是步步高升,不得而知。

从下往上看,碧蓝的苍穹一眼就能望到尽头。但也望不到尽头,它笼罩着整片大地,从哪里往上看,都能看见这片天空,或许阴晴圆缺,有风雨有落雪,也有艳阳高照,月上枝头。

日光照进屋内,尘埃在光里飞舞,起起伏伏。

甚小,甚微。

白烟缓缓被吐出,烟雾朦胧了棱角分明的五官,陆鹤南冷漠的脸上眉眼丝毫弧度,那双眼里甚至看不到多馀的感情,只有凌厉。

不知道想到了谁,那双凌厉决绝的眼眸渐渐柔软,里面的黑暗散去,有光亮透出,唇角微弯,勾起一点弧度,若是有人被他这样看着,足以深陷。

——

在纪老爷子诞辰的前一日。

纪文亭又和人打了好几个电话,说的都是他不回去的事,让人好好照顾外公。

陆鹤南是这样想的,他在纪文亭提出要回去给外公拜寿的当晚,他那天是第一次主动和纪文亭分开睡,纪文亭红着眼说的那些话还萦绕在耳际,他想了半个晚上,决定让他回去。

他的确不可能关纪文亭一辈子,纪文亭有梦想有前途,陆鹤南亲眼看过他发光的模样,以及那些沈迷画画废寝忘食的日子,纪文亭是真的热爱这件事,他那么优秀,还为之付出了很多常人看不到的努力。

陆鹤南不能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毁了他,纪文亭会恨他一辈子的。

若是纪文亭再和他提起回s市的事情,他便会答应。若是不提,那就晚上把人抱在怀里说下这事,他也几天没抱着人睡觉了,很不爽。

在陆鹤南还没放下身段去和纪文亭说让他回去的事的时候,就只听见纪文亭一直说明天他不回去,拜托别人照顾好他外公,听见纪文亭和别人说得高兴的陆鹤南莫名觉得有点不愉。

怎么不多问两遍了,多说一句他都答应了,他只是在等一个台阶下。

陆鹤南不想和纪文亭说了,他打算明天直接带着纪文亭上飞机,等到了地方再叫醒他。

已经很期待他明天惊喜的表情了。

日落西山,梧桐树叶的叶片渐渐褪去金色的边,枝叶依旧繁密,有风吹来,树叶开始沙沙作响,树上墨绿色的小果子一晃一晃的,像个可爱的稚童晃着脚丫,天真又充满生机。

陆鹤南看着渐渐西沈的太阳,想起过往,他在心底默默回答纪文亭说不能关他一辈子的话:嗯,我不会......

他已经决定明天会让他出门,这是第一步,还只是开始。

但他不能让纪文亭觉得好像离开他了,他得提醒下。

纪文亭刚准备起身,便听见男人的话,“文亭,你乖一点,别惹我生气。”陆鹤南咽下差点说出明天准备的惊喜,接着说。

“我的手段,从来没用在你身上,我也不打算用在你家人身上。但是,要是你愿意给我这个极会的话......”

未尽之言,陆鹤南没说出来,他相信纪文亭明白。

毕竟,他那么聪明。

纪文亭当然懂。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纪文亭离开他,那就是相当於给了陆鹤南打击纪氏集团的机会,还有他的外公和两位舅舅都会受到影响。

而这影响,自然不是甚微的,极有可能会改变纪家一家的一生乃至后代。

陆鹤南狠狠扼制住了纪文亭的咽喉,打蛇打七寸,陆鹤南就正好捏着着七寸,举重若轻般说出来这话。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是威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胁迫。

纪文亭没说话,眸光微动,像是有东西落到水中,水面泛起层层涟漪,然后渐渐平淡,所有情绪皆被隐藏。

他起身离开,心底却是冷嘲。

连门都不让我出去,还怕我做出什么吗?

乖一点?

是说给他听的?

——

今晚陆鹤南直接去了纪文亭搬的房间,他去的挺早,纪文亭还没回房间。

纪文亭进门没多久就发现浴室的门关上了,他有些奇怪。

明明是打开的啊!

他走进推开浴室的门。

唰。

双目对视。

待门被推回原位时,纪文亭背靠着门,看到眼前的那一幕,气血一下子涌上脸颊,立马红了脸,耳畔也像熟透了一样,唇角抿成一条线。

陆鹤南还保留着擦水的姿势,赤着的上半身微微紧绷,蕴藏在肌肉里的爆发力很强,像随时蓄势待发的野兽。

他也有些尴尬。

连水都顾不上擦了,他立马穿上浴袍,出来特意解释了下。

但出门正好撞见欲要开门离开的青年,陆鹤南拉住他的手臂,使人面对着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见青年白皙的皮肤上像是染上了一层粉色,耳朵都是通红的,嘴巴也是嫣红的,应该是被他自己咬过。

像是情动时的模样。

陆鹤南越看越移不开眼,忍不住上前亲了亲人的嘴角。

纪文亭被男人的阴影笼罩住,对方身上传来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是他喜欢用的,他来不及反应,便被人吻了嘴角。

一触即分,很快。

快得让纪文亭都来不及推开,陆鹤南便自觉退开了。“我不知道你回来得这么早,不是故意在你回来的时候特意展示的。”

越说好像越说不清,陆鹤南索性不解释了。

“去洗澡吧,早点睡。”男人的嗓音像夜风吹过梧桐树,带着沙沙的质感。

纪文亭看着陆鹤南无比自然的朝他睡觉的床走去,一时有点语塞。

*

“你不能......把我关一辈子”

“我不能把关他一辈子......”

——纪文亭·陆鹤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