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远房亲戚
卢满忙着收集情报。
但是他近来忙进忙出，却没捞到什么好处。
除了李智重获自由后，出钱把卢家当初为帮他而借的欠款抹平，然后把书也买了回来。如果这也能算好处的话。
“你跟着他……能混出头吗？”卢父已经开始感到担心。
前途按理来说是看得到的，就冲着他连跟两届楚王还能保持地位，这就够厉害了。但你认的这个老大未免太吝啬了吧？
卢满挂好一件上衣，掸了掸，回道：“他说过想推荐我去廷理手下做事。我拒绝了。”
卢父震惊：“你出去一趟，是为了把脑子丢在外地吗？”
你拒绝个毛啊！我们家都多久没出过官了！祖坟刚呲火，准备冒烟，你就给浇了是吧？
卢满小跑两步，侧身躲开想动手的父亲，道：“您别急……”
“我不急！我不急！”卢父目光在屋内的器具上巡视，似乎在寻找适合的。
卢满连忙阻止道：“我怎么会吃亏呢？您应该了解我才对。”
卢父握住一根棍子，说：“我了解你，你在贪什么？他想给你，你还不抓住，谁知道将来什么时候他就落下来了！
“你看这段时间，换下来多少人，你又怎么敢说他一定不会成为其中一个。等到那时你哭都来不及！”
你还是太年轻了，眼看着机会从手里溜走。就算最后他犯了大错，导致你被牵连夺官，好歹曾经拥有过啊。
卢父本来脾气很好，但事已至此，他忍不住了。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我不是贪。”卢满迈着步子就往外跑。
不是舍不得，也不是不满足。如果出仕，我哪还有时间做现在的这些事情？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溜了溜了，才不挨揍。
卢满打开房门往外跑，刚出院门，却迎面撞上成叶。
“诶？你竟然还没有回去吗？”卢满惊讶问。
卢父拎着棍要追杀出来，见到外人，顿时把拿棍的手往身后一藏。
成叶欣喜又迷茫，道：“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太好了，没找错地方。不过，他问我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说得太快了，我没听清。
卢父听着成叶一口外地话，也没听懂，往后退了两步，揣着棍，先回屋去了。
卢满切换不久前现学的简易语音包，道：“我以为你早就已经先行离开。”
之前成叶送他回到寿春，却没有跟着进城。他们在城外分别，再没见过面。
成叶本来也确实准备返程。但是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还存在语言障碍。他带的那两个小弟就更靠不住，全程靠成叶来c。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没有金的行商站点或向导指引。
来寿春时，靠的是卢满，离开寿春时，靠的是自己。
于是成叶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中了。
“我还没有走。我有事情需要告诉你。”成叶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停留的初始原因，只能高度概括地跳过相关内容。
他询问：“你知道……成氏吗？”
卢满点头，将人请进院中。
在楚国提起成氏，想到的应该是若敖氏分出的斗氏与成氏二支。
它们都是大楚正宗老芈字旗下的氏族，祖上可以追溯到楚王熊仪之子，但若敖氏是时代的眼泪，早就被楚庄王干翻。
“成氏怎么了吗？”卢满问。
楚国已经是屈景昭的天下，成氏还能在楚国苟延残喘已经相当令人意外。
成叶先开头：“我遇到了成氏的人，他们似乎和我有亲。”
他们就是因为迷路认识的。由于问路时沟通不畅，他迫于无奈开始写字。
成叶谨记自己逃难赵人的人设，交代了名字和来投奔亲人的目的，询问下一座城应该怎么走。
原本只是扯一个借口，谁知道这回真遇见素未谋面的远房亲人了。
被问路的人见了他的信息，没说什么，而是示意他等一会，转身去请来一位老人。
成叶本以为这是在叫指路的外援。
老人却问：“成氏吗？祖上是哪的啊？”
成叶懵懵的。
他了解过一点点历史，但压根没有关注过楚国的过去，更不可能注意到泯灭在时间长河中的芈姓成氏。
老
人又连比划带写字，再问几遍。
成叶迷茫了。我祖上是哪的？我祖上是赵人……我现在是秦人。
他绞尽脑汁地回忆，试图想起老家那几位隔房的长辈平时有没有提过祖宗。
没有吧？
我还能和楚人拉上关系啊？
成叶迟疑地否认，但对方已经开始振振有辞了。
“庄王在位的时候，有些先祖悄悄出去了。过了几十年才回来一部分。灵王在位的时候，也有不少族人去了晋国。说不定是那时候的？”
“……”
“哎，怎么就你们这几个啊？是先来探路的吗？”
“……”
“唉，近些年过得好吗？如果人数太多的话，我们也帮不了什么的。”
成叶：阿巴阿巴，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成叶糊弄过去，准备离开，他带来的小弟弄明白状况之后，却劝他先留下。
陈县已经差不多被他们犁了一遍，没啥指向明显的线索，但治安稳步向好，报上去之后，成叶准备按照原计划去齐国，继续借助金的力量。
“但是……你去不去齐国，都不妨碍他做事。如果你先留在这里，却能够在从前我们难以接触的地方起到作用。”小弟说。
楚国可是视野盲区啊，现在正是插眼的机会。
成叶仔细一想：嘶……你说得对。
这个机会要把握住。不管怎么样，先开一阵荒。以后或许还可以让金到这里扩展商路，发展更多势力，接着就能建立搜索打探消息的新基本盘。
最终他决定和本地人拉近关系。
不过他今天不是为了炫耀什么，而是为了提醒。成叶说：“你应该和这里的……认识吧？我在他们族地停留的这段时间，他们因为我的习武天分开始重视我。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变成了核心……但我感觉他们有些奇怪。所以想要请你们多加注意。”
成叶最近猛学本地方言，就是为了能在旁听的时候多听懂一些话。
他受够了后天聋哑的生涯。
成叶也不知道卢满究竟和哪一位有联系，他只是知道卢满大概是秦国的间谍。
“奇怪？”卢满反问。
“是。他们时常谈论楚王，但我分不太清他们想要做什么。”
卢满腹诽：反正不是造反。成氏说是贵族，却只是自己抱着数百年前的辉煌过去做梦罢了。
“大概是又想获得重用吧。”卢满说。
成叶一脸“就这”的表情。
就为这个天天开大会？
卢满说：“很难的。大王不一定会愿意用他们。”
无权无势，又没有突出的才华，这种时候不可能上位的。
“……如果是这种原因，那就是我关注的地方出错了。”成叶无话可说。
他还以为这群人要搞大事，所以先来提个醒。
谁知道走向可能和他的设想完全不同。
卢满想了一会，却道：“倘若他们愿意努力的话，也许能够重新获得出路。嗯……我需要先与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