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不当人

角斗场和欢愉之屋是两个能快速降低不满值的地方。

之前不满值尚在危险阈值以内，所以狄克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举行决斗。

决斗是有可能导致伤残、甚至死人的，所以除非人口过剩，或者不满值过高，否则狄克不会主动举办决斗比赛。

现在可好，两项原因全占了，狄克也没有理由不开启血腥格斗。

并且这一次要大幅降低不满值，那么决斗的结果就必须惨烈，最好有人当场死亡，如此一来才能收益最大化。

所以，狄克很聪明地选择了两个身体孱弱的病人。

一个叫波恩·埃利斯，工人，另一个叫罗伯特·维拉，工程师。

这两人因为一个妓女争风吃醋，并且结下深仇，先前玻恩曾多次向狄克申请与罗伯特决斗，但狄克当时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根本没功夫举办一场大型决斗比赛。

另外，那时候难民还没来，定居点本身就比较缺乏劳动力，而且不满值尚在可控范围内，狄克压根不可能答应他们。

但眼下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正好这两人身体状况都不好，打起来出人命是大概率的事，狄克有模拟器推演，基本上手拿把掐。

于是，在怀揣着以“决斗致死”为目的的前提下，狄克亲自召开了这次盛大的决斗比赛。

正好这几天大家情绪压抑得很严重，迫切需要有个发泄的地方，这下一拍即合，可谓“双喜临门”。

如果站在民众的角度看，狄克这种行为明显是不当人，但把他刨除在外，那些贵族、官员，又有哪一个当人了？

不当人的人多了，狄克反而没那么突出。

再者，相比于乔恩那种明着乱来的人，狄克举办决斗比赛可是有正儿八经的法律依据，并且这条法律还是公投通过的，相当于有全体民众为他背书，就算有反对声音，那也非常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边是能冻死人的工厂工人日夜不息地干活，一边是全民狂欢的真人大逃杀，两个看似极度对立的场景，却如同戏剧般荒诞地发生在纽约。

决斗的结局也不出狄克所料，罗伯特被玻恩活活打死，而玻恩也因此遭受重创。

这当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就是当罗伯特喊出认输时，狄克并没有立即下令决斗结束，而是等玻恩那重重的一拳落在罗伯特的脑袋、并导致他呼吸当场停止后，狄克的口哨声才姗姗响起。

显然，狄克是有意为之，他就是想看到罗伯特死在决斗结束之前，这样一来才能触发额外不满值的奖励效果、观众们才会更激情。

要是等之后死在去医疗站的路上，或者死在病床上，那还有什么用呢？

狄克举办这场决斗比赛就是为了让他们俩死在角斗场上啊！

至于死亡事故导致希望值下跌10%，在狄克看来，这个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死亡肯定会导致希望值下跌，无非是跌多跌少罢了，而他当务之急是解决不满值太高的问题，为此只是牺牲一些希望值称得上非常划算了。

况且在完成另一个叫“生死时速”的生存任务后，狄克将会获得一大波希望值，再加上治愈病人的额外希望值，撑过这一轮寒潮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基于以上原因，狄克为了继续降低不满值，他还放开早已建成但迟迟未投入使用欢愉之屋。

尽管在此之前纽约没有合法的皮肉场所，但私底下早就有大量女性在干这个行当了，特别是在难民进入纽约后，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数量都迎来暴涨。

人口大幅增加自然会催动这一行业快速发展，就算狄克明令禁止，恐怕也没用。

欲望是刻在人类、乃至所有动物基因里的本能，想要让种族繁衍下去，是必须进行生育交流的。

纽约男多女少的人口结构是促使买卖行为诞生的主要原因，长期以来，狄克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出现大规模组织买卖，他都不会管。

但现在，为了让不满值快速下跌至安全区间，狄克准备组建“正规军”。

相比于私下交易，欢愉之屋能玩的东西可就多了，服务更好、环境更舒适，男人们选哪一个还用想嘛？

在狄克的大力推动下，欢愉之屋可谓是门庭若市、生意火爆。

与之而来的就是不满值快速下跌。

当然了，开放欢愉之屋毕竟损害了一些人的权益，因此每完成一笔交易都会导致希望值小幅下跌，但与降低不满值相比，损失的这点希

望值根本算不上什么。

至于会不会导致生理疾病爆发，老实说，狄克没那么在乎。

一则他自己又不去欢愉之屋，就算所有参与服务的女性都感染了生理疾病，也祸害不到他。

二则生理疾病不会致死，更不会影响那些牛马和刁民干活，相比于残酷的生存环境，狄克认为这些小灾小病不值一提，所以无需太过担忧。

就这样，在狄克连番不当人的操作下，不满值很快回到了安全区间，民众的工作效率也因此快速回升，解决了狄克当前最头疼的两个问题。

接下来就是全力建造蒸汽枢纽了。

……

蒸汽枢纽高20英尺，半径5英尺，通体采用空心钢铁镂空结构，核心部分为简易蒸汽机。

工作原理也很简单，往枢纽中投入燃料后，一部分热量通过外部辐射影响周围的建筑物，另一部分热量则以传统蒸汽供暖方式从地热管道直达各个连同区域。

由于蒸汽枢纽体型较小，所以能提供的热量并不多，只能对以枢纽为中心、半径数数十英尺范围内的建筑供暖，这是它最大的缺点。

不是说只要增加蒸汽枢纽的体型就能扩大供暖区域，没这么简单，这里涉及到蒸汽枢纽的内部机械结构，在设计之初就只能造这么大，再大些供暖效率就会下降，与设计它的初衷背道而驰。

在狄克发布动员令后，除了一些留在必要岗位上的人员和病人，其他人全部投入建造蒸汽枢纽的工程中。

大约1\/2的劳动力被部署到生产、制造金属零部件中，剩下的1\/2，一半负责打地基，另一半负责蒸汽枢纽的主体建造任务。

到了下午，难民区的2座蒸汽枢纽最先建成，并成功开通。

【你开启了第一座蒸汽枢纽，温暖的气息扫除了部分难民心中的阴霾，让他们重拾信心，并得到了鼓舞，民众整体情绪值+5、对你的支持度+5%、希望值+5%、情绪值+5、不满值-5%、信仰值+2】

【生死时速任务进度+40%】

看到这两条提示，狄克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

他的方向没有错，解决难民的供暖问题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其实2座蒸汽枢纽不足以覆盖整个难民区，难民区太大了，另外蒸汽枢纽所能影响的范围是以自身为中心的圆形区域，为了尽可能发挥每座蒸汽枢纽的使用效率，狄克不会让它们的影响范围重叠。

但这样一来，在两个圆形区域内，必然会存在蒸汽枢纽无法辐射到的角落。

根据模拟器的计算，这块区域大概占难民区的30%，也就是说，狄克事实上只满足了70%的难民供暖需求，并且这70%中，有相当一部分生活环境只是“有所改善”。

即便如此，也极大地降低了难民患病的概率，这就是为什么生死时速的任务进度条大涨的原因。

这个计划最先提出来时，就有联席会议委员问狄克为什么不多建一个。

对方认为，既然2座蒸汽枢纽能满足70%的难民供暖需求，再建一个岂不是更好？

狄克的回答也很简单——

不划算。

这个“不划算”主要有两个方面。

第一，仓库里的钢铁库存虽然存在富余，但其实也没超出最低需求量多少，建造8座蒸汽枢纽已经是极限了，几乎不可能抽出多余的钢铁再建一座。

而除了难民区的这2座蒸汽枢纽，其他6座都有必须安置的区域，不可能挪用一座加在难民区这边。

第二，由于难民区的结构设计，建3座蒸汽枢纽不仅无法实现100%区域覆盖，还会导致部分区域出现重叠现象，前面也说了，蒸汽枢纽的供暖效果无法叠加，换而言之，重叠的这部分区域完完全全就是浪费。

而以仓库目前的煤炭储备量来看，狄克没有挥霍的空间，每一英石都必须用在刀尖上。

综上，狄克不可能为了增加10%不到的供暖人口为难民区多建一座蒸汽枢纽，他认为这是笔很亏的买卖，即使这样做之后能挽救一些人的生命。

这就是纯粹的功利主义思想，普通民众肯定难以接受，他们若是知晓自己的生命在狄克这里只是衡量交易的筹码，大概会痛骂狄克不当人吧，但狄克身为纽约最高执政官、管理定居点大小事务的首领，他必须这样做。

在狄克眼中，效率是最优先考虑的选项。

哪个方案效率更高、能更快更安全地完成任务，他就选哪个。

至于这个方案

会不会死更多人，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还有，只要合理地利用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即使无法做到为全体难民提供供暖，最终死亡人数可能不会比为全体难民提供供暖而多建造一座蒸汽枢纽来得多。

这本质上是一个计算问题，从目前死亡事故发生地来看，难民区并不是唯一出现死者的地方，一些人是因为工作环境过于寒冷而被冻死的，因此在这些地方建造蒸汽枢纽同样很有必要，重要程度不必在难民区建低。

正是明白了这一点，狄克才不顾多方劝阻，毅然决然地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推进。

不过在难民区的2座蒸汽枢纽建成前，狄克心里也很没底，因为他没有接触过真正的蒸汽枢纽，这玩意效果究竟如何谁也说不准。

现在好了，模拟器给出的评估数据足以打消一切疑虑。

“甚至光从描述上看，比最初设计时最高供暖效率还要强！”

狄克惊叹连连。

“多半和建筑材料有关。”

炼铁厂出品的钢铁质量参差不齐，有小概率炼出高品质钢铁，用这种钢铁制造的金属部件强度必然惊人，而将其用在建造蒸汽枢纽上后也能提高枢纽的供暖效率上限。

狄克刚开始拿到的数据是基于粗制钢铁的，和实际情况有所出入也算正常，就当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

傍晚，医疗站附近的蒸汽枢纽全部建造完毕。

【医疗站恢复运行】

【医生正在进入医疗站……】

【病人正在接受治疗……】

【当前医疗站运行效率已恢复至最佳状态的90%】

【病人们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希望值大涨10%、不满值大跌10%、信仰值大涨4点、民众对你的支持度大涨10%、民众的整体情绪值大涨10点】

【恐慌情绪正在消退】

【你修复了民众对未来的信心预期，工作效率大涨10%】

【‘生死时速’任务进度增加至75%】

【纽约的混乱正在平息，秩序水平恢复至寒潮前的70%】

完成难民区和医疗站附近的蒸汽枢纽建造工程，整个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大半。

自此，晚上气温跌破-50c后，煤炉开启过载模式；白天煤炉停摆期间，开启蒸汽枢纽恢复供暖，两者不会同一时间运行，而是相互错开，如此一来不仅能最大限度地节省燃料，还能确保民众不会长时间受冻，可谓一举两得。

做完这些后，剩下的就是收尾工作了。

主要是对伐木厂区、煤矿厂区、炼铁厂区、食堂区等场所建造蒸汽枢纽，但这几个地方不着急，明天建也可以，今晚就好好让大家休息一下，毕竟都工作一天了，无论是那些干体力活的人还是狄克这个到处跑的执政官，每个人都很累。

狄克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黑漆漆的房顶。

“算了算时间，估计寒潮结束后没多久‘郁金香号’就应该到了。”

“我该怎么应付他们呢？”